匆匆别开脸,眼眶泛起酸涩,“为了你的手的确应该如此。” “至于我们……不论你去不去美国,我们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见了。” “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宿碧步履匆匆地往救济会的方向一路小跑,没跑几步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本来他们就没可能再见了,他理应去美国治疗,所以他刚才那番“威胁”也根本不成立。 宋怀靳看着就要融入夜色的那抹身影,沉着脸色几个大步追上去。 宿碧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手抹掉泪痕并没有回头,然而下一秒却被人握住肩膀带着转过身去,最后被男人一把抱在怀里。 宋怀靳的手扣得很紧,急促道,“真的要让我去美国?” 宿碧头抵着他胸膛,眼泪还在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感觉过了很久,但又仿佛只是片刻间。 她忍着哽咽嗯了一声。 他还不死心,“跟我一起去美国呢?” “宋怀靳……你别这样。” 怀里的人有些哽咽,但是说出的话还是拒绝。 他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好,我明白了。”他艰难地松开手,低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宿碧一直低着头没去看他,半晌面前高大的人影退后几步,接着往反方向走去。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宿碧才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路尽头。 …… 一天后卡尔神父先登上了去常州的火车,教会小学的孩子还煞有介事地办了一场欢送会。头发花白的老人抹着眼角跟一群孩子一起哭,宿碧看得红了眼,背过身眼泪不停往下掉。 陈水章原本还想去安慰,但这会已经自顾不暇,忙着悄悄眨眼把眼泪给眨回去。 又过了三天,阿顺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宿碧不敢也没有时间再耽搁,跟孩子们道别后就跟陈水章一起坐车去了火车站。 由于已经办过一次欢送会,所以宿碧没让他们再办,只是带着孩子们又唱了一次《打渔歌》。大家都是哭着唱的,因此唱不出声的像个小哑巴,其他的都走了调。 本来还闹着要送两人去火车站,最后还是被宿碧给劝住了。 “我都有些讨厌火车站了。”宿碧坐在站台长椅上,叹了口气。她眼睛现在还红肿着。 陈水章转过头看着她,“为什么?” “每一次都是离别。”她笑了笑,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 当然,只除了一次。就是她跟宋怀靳去上海那次。 宿碧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她看中一个风筝,爷爷嫌拿着不方便不肯给她买,她也就没有再缠着要了,可是离开那条街要回家时心里特别难受。 一种得不到就要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得到的难受。 她现在想起前几天晚上的那一幕,心里就是这样的滋味。 他去了美国……以后隔着的真正就是千山万水,这下是真的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连这回这样的巧合也不会再有。 陈水章有些愣愣地看着宿碧怅然若失的侧脸。心一下一下的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他让他说些什么。 她是不是在想那个姓宋的? “阿碧。”鬼使神差,他忽然出声喊道。 宿碧像被惊醒似的侧过身去看着他。 “怎么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