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 是茶盏上的碎片,两头都尖锐,都沾着血,另一头的血已经干涸,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道红漆。 她捏着碎瓷块,不顾脚下剧痛,继续朝他走过去。 随后又踩中一块。 她这次眉都没皱,静静地垂眸。 在走向他的方向,地上放着六七块碎瓷。 从她推门进来,到受伤痛呼,他始终恍若未闻,头也不抬,像个没有人气的木偶。 她忽然就明白了。 伸手把瓷片拔出来,溅了两滴血,在裙摆的白海棠中央添上两根红蕊。 她继续往前走。 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尖锐的瓷片上。 直到走到他面前。 浅绿色的绣花鞋,已然成了暗红色,鲜血淋漓。 她低头看他,嘴唇失了血色,有些泛白。 伸手,将沾血的碎瓷递到他眼前,一块一块地松开,砸在他脚下,碎得更彻底。 “满意了吗?” 他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绒猛地倾身掐住他脖子,狠狠把他推倒在床上。 她脚底的血溅在干净的褥上,晕开一片红。 这是一场异常激烈的亲吻。 近乎撕咬的姿态,她不一会儿便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他任凭她舔舐他的齿关,纠缠着他舌头肆意撩拨,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像是在吻一个死人。 她分开了唇,气息凌乱。 身下的男人连喘息也无,只稍稍抬了头,看向她。 墨发散开,露出脸,对上她的眼瞳。 他在笑,眸光冻结,含着讽意。 “满意了吗?” “……” 安绒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嗓音沙哑:“你找死。” 他笑意未改,静静地看着她。 “杀了我呗。” ——他凭什么,以为她不会杀他? 她捏在他脖颈上的手颤抖起来,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潮意。 松开手,她垂眸一瞧。 一手的血。 她点了床边的烛火,抓着他的衣襟,让火光照亮他的颈侧。 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被利器划开的伤口,近乎皮开肉绽,血汩汩地从裂隙里涌出来,肩上墨色的衣料染了大片鲜血,暗沉得几乎不可见。 这个地方……是昨晚被她咬伤的地方。 被他划成这样,已经看不见齿痕。 “……你还真的不怕死啊。” 安绒静静地看了半晌,被气得笑了。 “人已经脏了,活不活下去全看心情。”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摇曳的烛光映在琥珀的瞳孔里,不起一丝波澜。 “那你现在一定心情很好。” 安绒松开他衣襟。 “恭喜你,厉青澜。”她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你报复成功了。” 愚笨的安阁主尝到了苦果,红着脸进去,红着眼出来。 暖阳照在身上,照得她浑身发冷。 湿热的液体从唇畔滚落,尝起来又苦又涩。 活了十七年,流了两次眼泪,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厉青澜,真有你的。 安绒抬头看太阳,无声哽咽了片刻。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一地鲜红刺眼的脚印。 —— 额啊啊。开虐了!不要骂我,要骂骂厉青澜,他是狗男人! 已经写了几百字大纲想好以后怎么虐他了,追妻火葬场,保证你看爽 现在是小虐怡情哈,小虐怡情(虽然我自己都给写哭了,呜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