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从前与他交好过的邻里中,总有拿神志不清醒时的他来吓唬自家孩子的,眼下来吊唁倒不说这些了,满嘴只是可惜,可惜。 洛潼接受众人的慰问,没有掉一滴眼泪,杜蕙也来了,同她一样穿着黑,戴着白,不知道梁叔介不介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那些打量她们母女的眼光也不重要。 洛潼站了许久,听见一个新的前来吊唁的人在跟洛潇说话。 男人先说了句“节哀”,又攀谈起来:“听说你进了我们以前的学校当老师,怎么样?” “还行。” “回头我结婚给你发请柬,到时候一定要来啊老同学。” 洛潇沉默了一会儿,“哦”了声。 男人见她不爱搭理,大概也自觉没趣地离开了,洛潼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视线。 还没到开席的时间,陈烽找人占了座,想着出去溜达溜达。刚掏出根烟还没点上,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也同样是孝衣的服制,正跟边上的一个男人交谈。 他定睛看了看,猛然想起他为什么那么眼熟。 他们全家没真去谢家找过他,但他早就在浏览器上搜过他许多次。 谢恪迁。 陈烽心头一喜,大步流星走过去,走到近处便感觉自己比他矮了有一截。他拍了拍对方的肩,那人转过头看他,严肃的神情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烽试探地问:“您是,谢总?” 谢恪迁皱眉:“您是?” 陈烽面露喜色,立刻大喊一声:“哥!” 喊完便见面前的男人眉头更紧几分,随后将他上下打量了遍,松开眉心转向一边,继续跟身边的人吩咐道:“就是这样,回去就这么处理吧。” 唐岩点了点头:“好的老板。” 谢恪迁转身,朝屋里走去,就像看不见这儿还有另一个人。 陈烽吃了瘪,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刚想追上前,却被刚刚叫他老板的人拦下。 “你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唐岩露出个公式化的微笑:“我管您是谁。” “你!” “先生,马上就开席了,您还是先过去吧,别在这种场合闹起来,不好看。” 陈烽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哼了声,气冲冲地走了。 唐岩站在原地,半晌叹了口气。 老板暂时没办法回公司,好在有他这么个尽职的好助理,居然还送跨城上门服务。结果世界居然这么小,晦气。 那边谢恪迁已经走到了洛潼身边,唐岩看了会儿,又叹气- 到了下午,宾客大多散了,洛潼想要找杜蕙却找不到,她让谢恪迁帮忙一起,两人又将屋里屋外寻了一遍,依旧不见人。 凉风卷来灵堂的香火气,洛潼忽然想到什么。 “我知道了,”两人站得很近的时候,她要好努力仰起头,才能看清他,她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哪儿?” 洛潼说:“我更小的时候住过的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