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耳侧,声音里却带着陌生的凉意。 乔清歌环视四周,看见一副诡异的景象:带着夸张假面的男人穿着明显属于女性的内衣趴在桌沿媚眼如丝地看她,紫色的胸罩紧紧裹着他棕色饱满的胸肌,而下面紧致的丁字裤根本包裹不住男性的生殖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高筒靴,身披深蓝色斗篷的女人,斗篷之下是一身严肃正直的西装,女人的脸庞素净,眉眼间笼着一层暴戾,手执皮鞭转瞬间就抽在了男人的臀上,那男人立刻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却不难让人听出里面满含着欢愉。 “男人是九十一层的首席法官,女人是二十六层的文员。”乔清歌在心里默念出他们的身份。 最诡异的地方在正对着楼梯口的正前方,一个长发披肩的人姿态怪异地挂在衣架上,泪眼涟涟地小声抽泣着,不同颜色的衣服随意搭在高耸的乳房上,坚硬的乳头从堆迭的衣物中露出,平坦的腹部却紧贴着一根湿漉漉的阴茎,往下的后穴与身后的衣架相连,有人将一把漆黑的手杖递过去,那人便温顺地用牙齿咬住手杖。 张佑嘉走过去,表情自然地取下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看见乔清歌苍白的面颊,反倒笑起来:“乔清歌,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中心公园的那个年轻车夫,他是个男人,却被做了变性手术挂在这里当衣架。”乔清歌再次在心中默念,她在瞬间回想起来,在去地下城的那天她见过他。 周围还有许许多多令乔清歌难以想象的怪诞行径,那些人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她,带着好奇和跃跃欲试的兴奋,还有渎神和毁灭人格的恶意,她像是掉入蛛网的一只漂亮蝴蝶。 这种夹杂着各种复杂情绪的欲望比起在地下城里赤裸的性欲更让乔清歌难以忍受,她心底翻涌起阵阵恶心,但却没有了丝毫恐惧。 “清歌,回去吧。”赵维枝近乎哀求道。 乔清歌却执意挣开了赵维枝的手,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了绑缚在男人身上细小却坚固的银链,取下堆积在男人胸部的衣物和咬在男人嘴中的手杖,她从刚刚掸落的衣物里捡起一张黑色斗篷披在男人肩上,轻声道:“回去吧。” 男人却一脸惊恐地推开了她,眼睛里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他转身费力去攀衣架,踮着脚尖抬高臀部去够衣架凸出的尾端,双手握紧了衣架的顶端,整个腹部用力绷紧,弓起的上身突出了挺翘饱满的胸部,后穴挣扎着想塞进尾端,却反被戳破血肉,很快臀部便一片鲜血淋漓。 乔清歌害怕他伤得更重,抓着男人的后颈将他拔下来,一道血珠从男人身下流了一串,“你疯了吗?” 男人却只盯着那具衣架发呆。 周围有人暗暗笑出声,“乔小姐这么喜欢这个衣架,赵先生你不如买下来送给她。” 赵维枝再也做不出八面玲珑的笑模样,他低吼了句:“闭嘴”,周围竟真的再没有声音。 五个穿着燕尾服的人上前,四个分别抓住了男人的四肢,那男人无知无觉地任他们像抓一头片刻后要开膛破肚挂在门店里买卖的猪般抓着自己,乔清歌正要去拦,余下的那个燕尾服侍者拿出了纸笔:“乔小姐,主人说这个衣架送给您了,我们会把他处理干净后再送到您家里,这是它的收据单,请您签名。” ——人性真的在这里不存在了。 四分五裂的喀嚓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厦倾塌的轰隆声……毁灭的声音在乔清歌耳边炸响。 赵维枝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乔清歌身边,他拿过笔代替乔清歌完成了签名,“把他治好,如果变成黄昏症候群那就没有意义了。” 侍者道:“请您放心,先生。” “怎么?现在害怕了”赵维枝将乔清歌刚刚弄乱的碎发拂到耳后,却看到一双清明坚定的眼睛。 “怎么会,是我自己选择要来的。” 乔清歌是全然的认真,她听到毁灭的噩耗降临,却能在瞬息间将跌落的一切重组,她有着最赤诚的真心,最柔韧的心灵,此刻更加决意要不顾一切完成那个伟大的理想。 “真拿你没办法。”赵维枝垂下头目光柔软地看着她,她是那样耀眼,让他每时每刻每分都在滋长爱意。 童遥再次被那种又慌又痛的感觉击中,他别过头去想要“避光”,却被张佑嘉握着后脑勺板正回去,“童遥,你在嫉妒吗?” 张佑嘉天真无邪地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像是找到心仪玩具的幼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