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桑见她如此微微皱眉,微叹口气也未出声,这个小主子还是令他头疼。 久不下雨,空气里的燥意被雨水冲刷洗涤,带着一股清新而微润的凉,侵入心间连带着心情亦舒爽不少。 看着这个难得一见的雨中世界,西河转动伞柄,边走边四处观望。 路上渐渐没了人,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两旁围墙倒是因为雨水的滋润显露出斑驳的青灰朱红,色彩的碰撞下越发令人印象深刻。 就在巷子不远处的一家屋檐下立着一个少年,看到那明显是避雨的少年,西河瞟一眼他头顶破败满是孔洞的屋檐,以及檐角那个快要支离破碎的烂灯笼,停住了脚步。 钦桑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少年,确切地说那似乎不像个少年,更像成人。 “小主子?” 西河淡淡开口,“他应该不是泠苍人。” 泠苍人都应该知道一旦下雨就进入雨季,短时间绝不会停,即便是冒雨也会跑回家,像他这样站在屋檐下躲雨的多半是不熟悉泠苍风土的,况且还是这样残破的屋檐下。 钦桑点头,随即看向西河,他觉得小主子还有话说,果然—— “把我的伞给他吧,我们快些回去。”西河收起手中的小竹伞钻进钦桑那把大油纸伞下,将竹伞递给了他。 钦桑点点头,将手中的油纸伞交给西河,冒雨跑向屋檐下的少年。 也不知道他和那少年说了什么,那少年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朝巷口的西河看来,那一刻,突然起了风,风稍稍有些大,扬起少年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也掀起了西河手中的油纸伞,她双手紧紧抓住伞柄控制其不被吹走,脑后一松,她立刻意识到是面具的绳子开了,疾风下空不出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具离开自己的脸跌落在地,溅上了几滴泥水。 再抬头时她不由一怔,那少年正看着她,钦桑已经回到自己身边将她抱起,脚尖点地使轻功带她离去,疾速行进中,灰黑色的小巷如时光剪影,倒退着消失在西河的瞳孔中,抓着沾了雨水的面具,她眯了眯眼,刚才应该看错了吧,如此想着她把那双红色的眸子从脑海中删去。 远远就见大门前立着两个人影,雨幕中,天地一片混沌,唯有那黑白二色牢牢插入,变得更加明显。 看到他们回来凉安凉介先是一笑,待看到西河没有戴面具,顿时一惊。 “河儿发生何事了?”凉安有些焦急地问。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副身体也在不断成长,骨骼变形的同时皮肤也在新陈代谢,即便如此,西河身上脸上的疤痕也无法消去,凉安凉介搜集了最珍贵的精油给她用,但也仅仅是让那些丑陋而恐怖的印记淡化了一些,现在那些伤痕都变成了粉红色,倒比几年前看着好了许多。 “没事,带子松了而已。”西河微微弯唇向他们解释,她发现,只要自己有一点小事就会让面前这两人变得一惊一乍,对此她不感动是假的,同时心里也有对他们护女成狂的无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