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许静自己也是上头的一位,仍是觉得认知碎裂:“你、你想得这么多,患得患失地,就为了一个孙慕施?”——我们班倒数第一,没心没肺那个孙慕施? “嗯。”纪悠然轻轻点头,抿了抿唇,“可能从外表看我很开朗,其实这里很空,”她摸着心脏的位置,“但是跟孙慕施说说闹闹的,好像就不那么空了。” 许静沉默。她能理解这种感受,孙慕施这人迟钝粗糙,情商也不高,但是心肠软人也不坏,直来直往地,相处起来有一种被治愈的放松感。 一阵默然,纪悠然很抱歉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突发奇想地提议:“你想喝酒吗,我们来喝酒吧。”许静看她一眼,虽从未喝过酒,但这次没有拒绝。 两人爬上屋顶的天台,躺在太阳椅上,纪悠然将家里能找到的所有酒瓶子都搬了上来,乱七八糟地堆放在矮桌和地上。 “不知道你喜欢喝哪一种,所以我全部拿上来,你自己选。”许静哪里懂酒,随便挑了一瓶玻璃瓶子好看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零散的星星在浅墨色夜幕中眨眼。纪悠然想把头枕在许静肩上——这是女孩子们表达亲近的姿势,却被躲开。她讶异地问:“你不喜欢?”许静说:“不喜欢。” 纪悠然点头作罢,两杯酒下肚,话变得很多。“我真的好羡慕你,因为你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她对许静说。 她望着天,叹了一口气:“我没有你那么聪明,所以妈妈选中了弟弟,将他带去国外严格培养,把我一个人留在家。看起来是比较轻松的一个,其实滋味很不好受。” 她委屈地嘟着嘴巴:“爸爸工作很忙,常常一个月也见不了几面。比起他们,小蒋阿姨倒像是我的家长。” “很正常吧,”许静也喝完了一杯酒,低声说,“哪怕是家人,也会因为想法不同或现实原因而没法在一起。比如我奶奶,晚上就要来给你做饭啊。” “至少她工作完会回家呀!”纪悠然抬高声音,仿佛要力证自己比她惨——殊不知其实半斤八两。她安静了一会,喃喃说道:“孙慕施家就不一样。”语气里带着向往。 “你知道他家什么样?”许静意外地问。 “可能他自己都忘了,”纪悠然陷入回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参加一个夏令营,他也在里面。大多数孩子都是家里的保姆陪伴参加,只有他,爸爸妈妈都在旁边陪着。” “而且他家里人特逗,”纪悠然一边回想一边笑,“我们有个建沙堡的比赛,为了让儿子赢得得荣誉感,他爸爸——一个有头有脸的高层领导,半夜爬墙出去买材料作弊,被通报批评。” “——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不过时间隔太久了,在高中碰见他之后,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来。” 许静想象那个场景,也觉得好笑。有那样的家庭氛围,难怪孙慕施长成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夜色逐渐加深。 纪悠然絮絮叨叨地说话,许静安安静静地喝酒,一杯又一杯,原来那一瓶是开过的,很快就喝完了,她又换了一瓶酒,味道不一样,貌似是不同种类。 身体微微有些发热,晚风吹着很惬意。传说中喝醉之后那些昏天黑地的症状通通没有出现,她在心里嘀咕,说不准自己是酒量绝佳的那一类人。 夜幕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