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病床上忧容满面的憔悴女人,“咱们可认识不少跟容容一般年纪的男孩子,等她回来,当着你的面儿给介绍几个接触接触。” 她不得已才称说自己其实有一个男友,不想太早定下来才一直瞒着母亲。 至于那个赶鸭子上架的不完美选择带来的不完美后果,或许从那天以后的每时每刻,都在一点一点凌迟着她的生活。 彼时她是多么狠得下心,对最亲近的人,对自己。 哪怕她的谎言成为自己与弥留的生母之间永恒的隔阂,哪怕与许意的契约牺牲她最最着紧的自由。 早就知道沉梦溪回国的消息,早就清晰许意痴心未改的处境,她不过仗着公事缠身,一时进一时退,隔岸观火的背后,藏着不止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前的季容不愿久久的待在谁身旁。 安乐港湾自是遮风避雨,而长住只会生出软弱犹疑的性子,再故步自封。 好险。 好险白纸黑字不似人心会变。 好险是在理智清明的时刻对不确定的将来做出决断。 好险尚未被蚕食的最后一点点勇气足以支撑她对抗渐生的不舍与虚妄的希冀。 “碰上好苗子也是需要运气的。”她收起游离的思绪,接受他的提议,“那就麻烦孟特助通知综合得分前六的候选人进入试用期,从明天开始到公司报道。” 找回当年状态的季容自然不同往日而语,从设计部调来最得力的组长担任统筹专员作监工,亲自培训的新助理们很快开始各尽其职。 顾盛非躺在趋近平放的皮椅上叹气:“你这么好,她怎么舍得把你赶走呢?” 孟遥合上手里的工作报告:“可能她也听到晨会上设计总监抱怨业务量下降了吧。” 言下之意:隔壁部门的总监都比他关心公司的核心业务。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靠在桌沿的双脚优哉游哉地翘着,他吊儿郎当的回嘴,“现在的生意有多难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大家不愿意信任我,我也很难办嘛。” “又不是你亲自操刀…”孟遥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不是吗,”见他十分上道,顾盛非坐起身来,开始大倒苦水,活像个惨遭抛弃的小媳妇:“请大家吃饭那会儿还不是这样的呢,你说怎么就总有人见不得我好呢?” 身为顾盛非的特别助理,孟遥早已见惯大风大浪,自然的无视此刻戏精上身的某人,再次仔细翻看业务部门提交的近期数据,圈出已经正式要求解约的公司和有意向停止续约的企业。 “说什么听到公司的核心业务正在转移的风声,担忧产品质量下降,”他继续碎碎念,“又不是设计部分崩离析,怎么会影响到原有业务嘛!根本就是想欺负人家初来乍到、趁火打劫!” 孟遥连眼皮都不抬。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把这些东西拿到会议上去讲?”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正了正衣领,虚抹一把并不存在的额边碎发,复又强作精神抖擞状向外走去,“作为地区总监,必须要用瘦弱的肩膀扛下所有的苦闷与烦恼,积极地想办法改变这种境地,只有这样,才能把正能量带给勤恳工作的全体同事,为公司建设一片更美好的天地!” 察觉到两人前进的方向十有八九又是直冲经纪部而去,孟遥明知不该开口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正能量就是继续欺压季总监?” “请新同事们吃个饭而已,你少搞风评迫害!” —————————————————————— 3月月更(1/1) (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