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思明又不撑伞站在草绣球堆里。 他这时候总很可怜,比我还像兔子些,人头发还是白的呢。 我撑着伞在他不远绕圈圈踩水洼,特意绕开漂了花瓣和新鲜草叶的,等沾了一脚泥,再伸出去让雨水涮涮。 大概要吃晚饭的时间,方思明就自己往浴房去了,我呼啦一下抖了几圈伞,也回屋子擦洗准备吃饭。 这个季节只要他只要回来就都是这样的,说起来虽然他露着胸肌,但总比别人忧愁些,大概像院子里雨后的绣球花,沾着水,娇艳又可怜的。 我提伞杀了最后一个人,今年梅雨还没过呢,所以身上带了把伞,伞还是红面的,真是好运。 雨涮涮又是把好伞,边角浸血也没什么异样。 方思明躺在泥泞里,雨把他脸上的脏污都冲掉了,还是那张雪白透明的脸。 虽然刚刚打湿了,但我仍旧顽强地撑开了红伞,把我和方思明都罩在里面:“你被追杀你干爹了诶。” 他眼睛微眯,不说话。 “人都杀了哦,要去哪里呢?” “你自去吧。” “我卖身契都签了!”我大惊失色,“你不能因为我吃得多就不养我了啊!我不容易胖的!” 他眼睛又闭起来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后悔也没用了!”小小声下了定论,我扛起方思明就跑,万一他有力气反驳了咋办,先找个地方把他睡了再说! 怎么睡……?我只是个在邪教进修好几年的宠姬而已,我不知道的! “蠢货……” 以前有个话本说一个变态的男人,喜欢血打在伞面的声音,我当时很小觉得这巨邪恶,巨潇洒。但是实践操作起来呢,你需要照顾到很多方面,比如要划在哪里啊,这决定对方死不死得了,喷射量和方向。好不容易有一个完美的角度,你还得打着伞巴巴地去接血,哎,年少气盛不懂生活艰辛。 有一晚,我站在树杈上,看一桩雨夜杀人案,那个杀人的人撑着把素色的伞,走一步杀一人,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雪白的下颌宛如黑夜里的闪电。 伞还是很潇洒的,然后我喜欢上了一年里雨最多的那几个月。 (3) 书案旁的窗口横进一条翠枝,着实有几分野趣。 “这不碍着写字么?” “无事,我挪一挪即可。” “行吧。” 方思明看她坐在旁边双手托腮,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所有动作,一如既往。 窗外春意连绵,翠鸟啁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