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到我家来等我一起上学,这是我要求他的,我要把握每分每秒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要有事没事多见面。 于是我每节下课,只要鐘一敲响我就会飞奔到他们班,就算只能在教室外看着他,就算相处时没有话题会尷尬,我也只想和他在一起。 最后的时光,纵然无声亦胜有声,因为彼此的心灵是相通的。 所以顾笙煜也能体谅并包容我这种发疯黏人的异常行径,就是再烦再累,他面对我时总会记得换上温柔的笑脸。 而我们都对几天后、毕业典礼后的未来心知肚明,但我们不约而同保持着缄默,只想好好珍惜还能相依在对方身边的时时刻刻。 但是我们忘了,离别是个不速之客,不是不说,就不会临近。 凤凰花愈火红,我的心就愈痛,捨不得的情绪就愈会发作。 我变得好爱哭。 离毕业典礼,倒数三天,值得庆幸的是,有两天是假日。 一毕业,他就要直接飞往美国了。归期,未知。因此在这仅存的三天,我彷彿用尽一生的爱,在爱他,却感觉怎么也不够。 不是因为我太贪心,是因为我太珍惜。 时间,停止,拜託。 傍晚时分,我们漫步在校园里。今天是星期五,学生们的心思全飞往即将而来的週末,总是一放学,偌大的校园就成了空城。而我们却是捨不得回家,应该说是捨不得各自回家。 顾笙煜说他想逛逛这待了三年、有了感情的校园,要我陪他。 「学长。」我们两相沉默,相偕着手走过操场,我出声轻唤,打破夕阳笼罩的一片静謐。 「嗯?」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我爱你。」 「这是你今天说的第二十四次了。」他停下脚步回望着我,眼底是满溢的柔情,还有压抑的另一股情绪。唇角的弧度拿捏的毫无破绽,却不是真正畅怀的笑意:「你可以不要这么爱我吗?」他想用玩笑缓和彼此都沉重的心情。 没用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啊。」我眼眶又忍不住湿了,赶紧抬起头到能抑止泪水的角度,视线刚好落在他额前的斜瀏海,他是那样的高。「我只是想好好珍惜能这样面对面说爱你的次数,却怎么也觉得不够、觉得空虚……」 他的神情同样复杂,微微啟唇,似是说不出适合的话,只张臂用力拥紧我,声音涩哑:「这样,还空虚吗?」 我多想一辈子沉溺在他怀里,能被他的温度他的气息紧紧包裹。 「还是好空虚啊,因为能被你这样抱着的次数又少了一次……」我把头闷在他胸膛,他的衣襟染上了泪渍,不断扩大。 「你啊……」他闻言莫可奈何,哭笑不得却没有松手,低下脸凑近我耳根,曖昧调笑:「既然这样,要不要乾脆跟我回家?反正明天放假我们可以好好温存一下……」 「好。」我毫不犹豫,他却哽了一下。 「呃、雏茵,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吧?」顾笙煜脸色窘红,正经几分。 我从他怀中脱身,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凝视他:「我说真的,我要去你家过夜。」然后,吻上,唇舌缠绕。 良久后才分开,我轻喘,他的呼吸重却缓慢,眉眼间是严肃:「女孩子家还是矜持点,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我不是随便说说!」我抓着他的手,放到心脏的位置,感受它的坚定跳动,「我是下定决心的。」 「……还是不行。」他皱眉,嘴上虽这么说,但方才那一秒的犹疑就足以显示他的动摇。「会……出事。」 「我担。」我咧嘴保证。 能出什么事?就那档事而已啊,我都没在怕了,他是男人又有什么好怕?因为很爱他也很相信他,我才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你担不起,万一──」 「顾笙煜不是会害怕万一的人。」我打断他,「他一向很果决、勇往直前。你就不要再否决我了嘛。」我恳求着,他渐渐招架不住。 「……我爸妈现在都在美国,我家只剩我一个人,你要来最好安分点。」他故作兇狠警告,我只一副得逞的笑嘻嘻嘴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