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不对,爸爸有手机吗?他有带钱吗?真是……果然就不该相信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蓝岑之从头到尾都守在门口、守在自己的手机旁。终于在经过三个小时的等待,有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他连忙接起:「喂?」 「您好,请问是蓝弘及简如馨的家属吗?」 「是,我是!」 「我这里是和平派出所,22点47分一台救护车和砂石车发生擦撞,现场五人当场身亡,目前遗体在送往和平医院的途中,请协助到医院确认死者身分。」 手机从手上脱落,蓝岑之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消息。 救护车与砂石车相……撞……?现场五人当场身……亡……? 什么意思?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爸妈都……都……都不……在了吗……? 巨大的信息衝击,让蓝岑之的大脑当了机。眼前一片空白,他眼神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蓝岑之是被右手的疼痛给痛醒的,他用左手撑起身,头脑有一瞬间的迷茫。 昏倒时头嗑在地板上的副作用,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那通夹着死亡讯息的电话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他连忙拿出手机,是梦吧?刚刚还在和他说话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在了呢? 也许他会看到爸爸打给他却没接到的未接来电! 也许他是不小心睡着了,其实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他下意识地安慰自己,刚刚听闻的噩耗只是太过真实的梦境。 然而……有……一分多鐘的通话纪录……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 …… 蓝岑之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平静处理完一切的。 他只记得有许多人在眼前晃、跟自己说话,可是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有一个阿姨一直拉着他的手,强迫带着他去很多地方,让他鞠躬、让他上香、让他下跪。 他好像还看到张修寧抱着他哭,为什么哭呢? 他有没有安慰他? 忘记了…… 他只记得爸妈的骨灰罈很轻很轻,轻得像他们的离开对这个世界无足轻重、轻得像他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在将骨灰放进灵骨塔时他突然想起了这一句话。 是谁说的? ……记不起来了。 一个星期,所有的事情落下帷幕,快得彷彿死亡不过是一套sop,所有的程序照标准做完就行,之后一切又将回归正常。 蓝岑之回到家中,他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客厅,维持着车祸发生当晚的姿势,好似时空可以透过模仿过去的动作进行剪接,将中间那一段不想要的经歷全都重来一次。 从昏黄到黑蓝,从深黑到浅白,他一坐就是一宿,初露曙光之时,山茶花的香味随着寒风不合时宜地飘进屋去,夹杂着当初他回家帮忙母亲栽种的回忆,闻得蓝岑之浑身发抖、阵阵反胃。 蓝岑之摀着嘴,跑到厕所里去呕吐,乾呕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个屋子里充满了回忆,他每次都觉得是不是在某个角落会看到爸爸和妈妈一如既往地待在那里,可是没有,没有人替自己顺背、没有人用担忧的语气陪伴在身边…… 他抱着马桶,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眼泪渐渐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没有家了,从今以后他就是孤身一人…… 寒意从骨子里窜出来将他紧紧抓住,这个房子突然变得好大、好大。 蓝岑之将自己缩在角落低声痛哭,他后悔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叫救护车,甚至还对爸爸说出威胁的话;为什么当初不坚持带妈妈去医院检查,真的要拖到发病了才想去补救;为什么和妈妈一起去医院的人不是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在心底不断地反问,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 是阿,为什么呢?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