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人马听到微弱的声音都纷纷停下脚步,用力的倾听声音。 「好像是海伦的声音。」曾缘分紧紧抱着海伦的包包,她全神灌注的聆听声音的来源。 「在那。」花槿榆不由分说的向前闯,连后面的温向天都替他捏把冷汗,「花槿榆。」 「追。」队长又带领着他们往上搜寻。 「涂予成,你别走。」海伦在后面苦苦追着,但越往山上路就越难走,她没走过这么偏僻的小路,手处处是被草割伤的伤痕,但她不怕只怕再慢点,涂小希就会永远的沉睡。 「海伦,你在哪?」遥远的一端始终喊着她的名,但她没听见,只是咬着牙不断的往上走。 「她在哪?」曾缘分不安的脸就快崩溃,这山越晩就越冷,连露水都不断的加重他们衣服的重量,更何况是单薄的她。 「我们一定找得到的。」铁义搀扶着她,坚定的说着。 「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需要一个信念,她会好好的撑到他们都到的那时刻,对不对? 「对,海伦很勇敢,她是天之骄女,她不会有事的。」铁义安慰着,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保证也就越薄弱。 「涂予成,你快停下来。」跟到山崖后,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但看着他越发坚定的眼神,她不能让他的蠢事发生。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涂予成威吓着,反正再一步他就可以和儿子永不分离了。 「你别做傻事,我们可以商量的,事情可以解决的,它没你想得那么悲观。」海伦试图开导,但对意志坚决的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有,它才没你想得那么乐观。」他大喊着,背着儿子上山也耗尽他不少体力,若不是撑着意志,他早就在半路被他们抓到,他大大吸一口气,然后说:「爸、妈,我不是个孝子,但我也不是坏人,为什么老天爷对我们那么残忍?这不是你们要的传宗接代吗?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是悲愤还是不甘,他也分不清楚了,只知道儿子的重量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了。 「我听你们的话,成家立业,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场空呢?」他大叫着,满腔的不满都宣洩出来。 「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么残忍?低阶级的人就该这么堕落吗?我们没有人权吗?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说得话?为什么是我受到处罚?」 「你们有听到什么吗?」队长突然回头问,然后一群人东听西听的都用力的点头。 「很像是男生的声音。」曾缘分疑惑的看着身后的铁义。 「是涂予成。」铁义说。 「花槿榆。」温向天看他又莽撞的向前衝,他就只能紧跟在后,深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有危险。 「小希,爸爸带你去找阿公、阿嬤、阿祖、阿太,我们一家在黄泉路团圆吧!」他悲凄的看着沉睡的孩子,她说得没错,他是无辜的,可是他也是无辜的,社会大眾却没人同情他,他要向这个社会提出最严厉的抗议,他也是人、也有活下的权利,为什么社会和法律都要断绝他的生路呢? 「小希,走吧!」一隻脚悬空在无任何土壤的空间中,他只要一个倾斜就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不要,」海伦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她极力阻止,「你不要做傻事,不要。」 「小姐,你人真的很好,我想那个很在乎你的人一定也是很温暖的人,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再相聚。」他笑得很洒脱,彷彿这一切的尘埃都与他无关了。 「不要,如果你坚决要用死亡来解决的话,那我陪你。」海伦也站在山崖边,如果他敢跳下去,她也一定陪他。 「你在做什么?你还有大好时光,何必陪我这穷途末路的人走上绝路呢?」涂予成皱眉问她。 「如果你跳下去,而我没办法救你的话,就算见死不救,那我活着又要受良心苛责、社会的指责,那我不如现在就先跳下去,免得日后我活得那么痛苦。」她作势要往下跳反被他阻止。 「你没必要这样,不要为了我这种人牺牲生命,不值得。」 「谁说你不值得?我觉得认识你就超值得的。」 「认识我就超值得?」涂予成喃喃唸着,如果他当初也遇到像她这样的人,那他的命运就不会这般曲折了。 「所以你敢跳,我就跟着跳,反正我一个人也没差。」 「你不是还有另一个在乎你的人?」他困惑的问着。 「他如果知道我是因为你而死的,他也许会寂寞但他会感到光荣的。」她笑了,她相信他就算握着拳头不肯放弃,也一定会遇到能松开他的手的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