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亲手缝上的,我弟弟喜欢体面。” 夜幕降临,距离乌珠穆沁草原百里的一处旷野,晚风习习,步六孤家族浩浩荡荡的商队在这里支帐驻扎,一夜休息后,将前往锡林郭勒。 熊熊的篝火前,牧仁盘膝而坐,愤恨和万念俱灰交替占据着他的心神,在两个天真的孩子面前,他不知道如何表现,只是一味喝着酒,可笑的是,酒竟然还是托娅酿的那一批青稞酒。借酒浇愁愁更愁,他恨不能一头扎在眼前的火焰里。 查苏娜毛茸茸的脑袋伏在他的膝头昏昏欲睡:“阿爸,什么时候到呀,我想额吉了,我想听她给我唱敕勒歌!” 牧仁仍旧大口往嘴里灌酒,冷冷地回复:“你是乌珠穆沁的人。” 一旁的小扎布苏说道:“妹妹,我会唱,我给你唱!敕勒川……” 牧仁将他的歌声打断,恶狠狠地看向他的眼睛,那和扎布苏酷似的眉眼,那转盼间的神韵,都和托娅一模一样。 幽黑的夜里,他不得不确认了这个叫了自己阿爸七年的小扎布苏,就是这对奸夫淫妇、背德兄妹的孽种。 小扎布苏被盯得心中发慌,沉下脸来:“阿爸,你还在因为查苏娜说的事情生气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牧仁扭过头去走开,望着遥远而黑暗的地平线,热泪长流。 今天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圆得恼人的月亮,正挂当空。 查苏娜拿出怀里的积木:“哥哥,这是舅舅给我做的积木,他说可以拼出一幢像金帐王庭那样的穹庐,我们一起玩吧!” 牧仁闻声忽然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那积木,利落地投在篝火之中,火舌高涨,彻底将那些积木吞噬,查苏娜被他的行径吓得大哭:“阿爸,阿爸你真坏!” 小扎布苏刚要去扑火,被牧仁一把拦住,他厉色地呵斥道:“你也和她一样不懂事吗?” 温柔入骨的牧仁,第一次对孩子表现出暴烈,他不敢相信,自己才是那被投进烈火的积木,已经被悲伤的怒火所吞噬。 查苏娜放声嚎啕,凄厉的啼哭传遍整个旷野:“我的金帐王庭!” 牧仁破碎的心又纠结在一块儿,他轻轻捂住查苏娜的嘴巴,无奈而哀怜地摩挲她的头:“乖女儿,阿爸可以带你去看金帐王庭啊,阿爸小时候常常去那里和那里的王孙贵族一起喝酒,斛律叶护和左贤王都是我的好朋友!” 查苏娜止住了哭声“真的吗?我也可以去吗?” “下次召我去王庭应该不远了,阿爸带着你!” 查苏娜立马擦干了眼泪,被牧仁拉进了毡帐。牧仁正是凭借着这一手好的哄人本事,才把查苏娜答应扎布苏保守的秘密套了出来。 小扎布苏待两人远远消失在毡帐,才脱下袍子将火扑干,敝帚自珍地掏出烧得焦糊的积木,不顾满手乌黑,在心里发笑:“我救回了她的宝贝,查苏娜会高兴的!” \\ 夜深露重,人困马乏。牧仁终于哄睡了两个孩子,一个人坐在帐外喝着闷酒,企图在天上找到一颗星星。 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骤雨一般席卷了他们驻扎的营帐,来者乃是一伙蒙面黑衣人,头上的面具仿佛带着点点磷火,令人生畏,为首的人暴喝一声:“杀!” 牧仁难以控制烂醉如泥的身体,第一反应就是毡帐里的孩子。 打盹儿的带刀侍卫一个个被割喉放倒,牧仁慌忙逃窜,意欲回身护住查苏娜和小扎布苏,却在刚抬脚的一瞬,被一把飞刀从后背扎穿,刀刃直贯心脏。 电光火石的功夫,死亡就这样来临了。他在从查苏娜口中得知扎布苏和托娅赤裸相见的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