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没人会与不够纤细的自己和解。人永远趋向被定义为更高层次的事物,这就是人性。所谓不美的权利,是所有的外表都无需比较高下,可以平等站在同一个舞台。也就是我们能掌握的舞台。” 严愫最终没有与她争论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在未来发展路线存在严重分歧的前提下,她们终究和平决裂,至此分道扬镳。尽管严愫是自己主动离职,盛凌薇依然支付了不菲的补偿金。 不过她心里非常清楚,严愫并不缺钱,她只是由衷热爱时尚行业,喜欢在模特界淘金赌石般的刺激感觉。两人对于工作室成立的目的构想和展望各不相同,最终走向迥异的未来,盛凌薇也不免遗憾。 与严愫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写字楼里已经空无一人。天缘缀着一轮橙红的浊日,盛凌薇坐在自己的车上沉默良久,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和表情,心中想的是从叶恩弥离开那年开始,她总是在被动地经历形形色/色的离别。 而她现在,要去迎接那个肇始了一切的人。 最终拧过方向盘驶入主干道上的车流,她按导航往自己不太熟悉的新机场开。大年三十街上不算拥挤,接到叶恩弥再回家,天也就暗了一半。 一进门他就丢下行李箱,低头撩开她的卷发,细细密密地吻在额上、颊上,嘴唇潮红,呼吸滚烫,忽然失去平衡,被他压在沙发的绒布面上。盛凌薇胸口有点闷痛,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喘息是源自于身上他的重量,还是肌肤间他作乱的那只手,只好明知故问:“干嘛?” “想你了。”他理直气壮,衔了她下唇含混地说。 “想的是我还是干这种事儿?” “只想跟你干这种事儿……” 他亲昵地讲着,仿佛真的忍得久了,手绕到背后就剥开她长裙的拉链。 而这一切,都被沈恩知收入眸中。 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来应该大年初二才赶回北京,只是到底想早点回来陪她一起过年,提前忙完就匆匆更改行程,抢在除夕夜之前进了家门。才安顿好行李,到厨房取杯温水,门口竟传来窸窣动静。他正要迎过去,却敏锐地察觉到是两个人的声音。 他们在缠绵低语,然后是肢体碰撞,呼吸、气味、和声音都渐渐密不可分。在沙发上做完,又滚到地毯,而沈恩知从头到尾一直就在厨房里,他甚至抬眼去看。通透的西厨岛台,一面隔墙之外,隐约可见两道纠紧的人影。 心里像成排针尖碾过,一阵麻而细的疼痛。 这大抵是一种脱敏疗法。 怪不得叶恩弥能够比他更早做到这一点,应该得益于沈恩知此前不动声色的手段。他要叶恩弥看到自己和她接吻,听到自己和她亲热,而每一次暗中窥视带来的痛苦,都在磨砺叶恩弥的意志和忍耐。 沈恩知微微牵动唇角,也许现在,是该轮到他来接受试炼。 于是他真的调整心态,说服自己仔细观察,以置身事外的角度尝试评估。 ——她不喜欢那个姿势。沈恩知抿唇,得出结论。 再看一眼,紧接着心里想,他哥哥到底有些粗暴,那样的蛮力,会弄痛她。 他收回视线,轻手轻脚放下茶杯,发短信订起年夜饭。 直到夜色愈浓,才结束这场久旷之后浓烈的亲密。盛凌薇懒洋洋的不想动,让叶恩弥到厨房取两支冰水,他一进来就愣在原地,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毛毯: “恩知?你不是……” 沈恩知浅推一下鼻梁上的镜片,轻声说:“下次垫一个靠枕,薇薇容易腰痛。” -- 叶澜离婚后,戏剧导演的事业蒸蒸日上,春日伊始,新戏开幕,邀请两个儿子和盛凌薇拨冗去剧场观看演出。这个故事温暖而悲凉,讲述了旧时深宅大院里的一对妯娌,相遇之时各为人妇,又结为知己好友。年轻些的来自草原,渴望自由又被幼女牵绊,年长些的循规蹈矩,迎来送往,将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故事讲到结尾处,其中一人缠绵病榻,终究香消玉殒,而另一人替她冲破樊笼,重回美丽的蓝天之下,替她看天高地阔。 盛凌薇读懂了故事隐含的意味,一时怅然若失,帷幕闭合之后,仍旧半晌无言。 演员谢幕与观众互动,按时间安排来看,还有一场庆功宴。盛凌薇不太想公开露面,于是和沈家兄弟先行离开,而叶澜无疑分身乏术,于是叫了司机开车来接。精巧的五座车,前席摆放着她今天收到的鲜花和礼物,盛凌薇只好与叶恩弥和沈恩知并坐后排。她在两人中间,双腿的两侧分别紧贴着不同触感的肌肉,令她知觉紧绷。叶恩弥有健身习惯,触之要略微的韧一些,沈恩知则更加平滑柔软。相同的是,这一对双生子都有着高热的体温。 轿车行驶在环路上,她的手忽然被人勾住,转头看去,恰对上沈恩知镜片后剔透的双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