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在意他的神情,想了想,终于还是抬头看他。 叶恩弥几乎着迷地看着她脖子折起来又打开, 好像想伸手去碰触, 又很快缩回来。 “那么……”他开口。 而盛凌薇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往事是沉默却厚重的, 对于叶恩弥而言, 甚至可称残酷,但她如今实在无法整理情绪,开口谈论那些过去:“我没心思想那些,叶恩弥。我妈妈走了,到现在才几个月?” 叶恩弥神色悚然一凛,瞬间紧张起来。他抽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想抬手去揽她纤薄的肩膀, 可几经踟蹰又放下去, 低低道:“热娜阿姨她……” 盛凌薇颔首:“胰腺癌。她手术之后, 又扩散了, 没有治愈可能。” 这一块心脏上的暗疤, 她一度以为自己无法再去碰触:“妈妈不愿意被人知道,后面卧床了,连你家人也一直以为她是中风瘫痪。最后叫我回去陪了她几天,就几天。” “他们瞒着你?” “嗯。妈妈知道我爱她,早知道她的生命只剩那几年,我一定会陪她走完最后的时光。她看到我走秀,看到我如今的成就,说她并不后悔。” 盛凌薇将脸埋在手心,她努力深吸一口长气,想压住语声里细琐的抖,可是收效甚微:“我好像也没资格说什么。可是我……” 我就是很难过。 她没有将这一句话说出口。 并不习惯如此暴露自己的脆弱。 叶恩弥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他喃喃地叫她:“薇薇……”又去握她的手。手指一根一根,缠进她指缝之中。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很鲜明,体温也热,浸润在肺叶里,把心脏也泡透了。 盛凌薇忽然抬起脸,目光尖锐地穿过来:“你不也是一样?一厢情愿以为是为我好,然后一走了之,什么也不和我说。” 他有点无奈,抿了抿嘴唇,兴许是因为这个动作,唇面上突然发起些微的烫痛:“薇薇,这些年我过得也很苦……我不求你心疼我,只求你别那么怨我。我在上海有一番成就,终于敢去你的学校看你……五角场那边,真是热闹。我等了三天,终于见到你,拉着别人的手。然后我再也没勇气偷偷看你,我怕一见到,我就受不了……” 讲到这里,叶恩弥忽然生硬地截断了话音,心里懊恼,只觉得不该向她倾泻情绪,尤其是在她如此脆弱之际。他指关节压了压抽跳的眉心,竭力扮作寻常模样: “要不要去杭州玩玩儿?散散心。过不了太久,我也该去集训了,房子给你住。” 盛凌薇摇头:“我不要。” 把手从他的牵缠中撤出来,她一时疲惫非常,蜷缩在椅子上,没再吭气。 未久,叶恩弥被助理叫走,先去进行单人拍摄。 盛凌薇独自留在休息室,闭眼休憩一会儿,却始终无法入睡,左右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找叶恩弥。 她站在摄影师身后,看灯光从四面八方打上去,照得他脸孔薄薄的白,黑眼睛亮得惊人。 她的心不知为何抖得厉害,冲撞的情绪浓烈却柔软,手抚在胸口,好像逼迫自己把所有感受生生摁下。 可是那莫名的感应却如影随形——他虽然随着摄影师的指示望向不同的地方,却总是分出一半余光给她,引着她的心脏和呼吸,分量真实地往下拽。 盛凌薇一时莫名不安,不想再看,自顾自又扭头进了休息室。 对于叶恩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并无特殊印象。 好像睡着了一会儿,又似乎只是假寐,全身松软地垂放着。过了半晌,盛凌薇朦胧醒转,眼帘掀动一下,就见叶恩弥坐在身旁,一面肩头撑着她的侧脸。 两只手被他攥在一起。 对上她的视线,叶恩弥顿了顿,起声说:“薇薇,我联系了一个心理咨询机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