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抛出来,击中他。 叶恩弥抬眉,似乎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盛凌薇语气平淡,如同在讲些别人的似是而非:“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时冻住,进而微微哂然。 沉默片刻,叶恩弥开口:“也是好久以前了吧,西湖上办了场什么大秀,具体哪个牌子我真忘了,也实在不感兴趣。只记得铺天盖地都是宣传,海报特别大,你的照片和名字就在中间。” “那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他终是笑了笑,伸手把面前淤久不散的烟气挥开,淡淡说:“我不敢。” “您还能有不敢干的事儿么。”盛凌薇语带讥诮。 听出她这话露着脾气,叶恩弥没接腔,偏头看她:“你腿好了?” 鼻端皱了皱,她哼一声:“就那样儿呗。” “你也真够倔的。医生说你这辈子兴许没法正常走路了,你就偏要走给所有人看。” “一场秀走不了几个来回,排练的时间长一点。现在能请得动我去走的秀,一年也就那么几个。” 盛凌薇掸下一撮烟灰,没在抽了,只闲放着。 她低头,不给他看表情:“再说了,你以前说我离不开家,所以不能带我走。现在我一个人过,活得还不赖吧?” 她话里的软刺太支棱,钉得人疼。 叶恩弥再也不能装作没知觉,继续粉饰下去。 “你还在怨我。” 他叹口气,没和她对视,敛目看她身侧的手。那根烟快燃到头了,火光淡而狭,明灭在她指缝间细细的黑夜里。 他的眼睛也就跟着闪烁。 “我没办法,薇薇,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得离开家,年纪那么小,什么出路都没有,要是还带你一起吃苦,那我成什么了啊?” 盛凌薇从身体最底处激动起来,整整八年的心有不甘,将她的神志烧得囫囵如烟雾。 她开始说话,越说越快,又急又压抑:“叶恩弥你别太自以为是,你能过的生活我怎么不能?我怎么不能?” 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猛烈的情绪,浓稠饱满已到极致。 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在涨破前夕掐灭了源头。 是沈恩知的来电。 盛凌薇稍微整理形容,接起来。 “怎么了?……嗯,你不用急,我这边还要接上宗笑再过去。遇到点麻烦,耽搁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淡淡睨着叶恩弥。 确实是麻烦,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麻烦。 挂了电话,盛凌薇抬手按了按脸,皮肤从里往外热出来,想必红得厉害。 她简单总结:“就这样吧,多的也别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 话说到半截,她只剩个背影。 “薇薇。”身后叶恩弥叫了声。 她脚步站住,没回头。 “生日快乐。” 盛凌薇的脊梁顺长笔直,背部正对着他,声音没表情:“有必要吗。” -- 盛凌薇难得在国内过生日,没像以往一样大举宴会,只邀请了最亲密的三五好友。 提前让助理租好场地,动用了点关系,挑中一间适合私密聚会的庭院。 旧式江南园林,私宅别墅,轩亭与西湖直接相连,水面泛着青稠玉色,白日里要收门票入场。 临湖的檐廊之间,几个朋友在闲话玩闹。还有个宗笑坐在凉润石凳上,兀自捣鼓着电脑,说准备打会儿游戏。 就在这时接到电话,没存过的号码。 意料之外,是叶恩弥,音色暗暗的哑,湖水一样微澜: “没想到还能打通。” “没想到你还记着。”自他离开那天起,盛凌薇的手机号再没换过。 漫长经久的分别里,她渐渐放弃期待,后来一直不更新号码,更多的也是因为怕麻烦。 叶恩弥一次也没有打过来。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 “有事儿?”周围不免喧吵,盛凌薇避到园林那侧去。 满庭松枝苔藓,气味鲜湿,拥挤着扑上面颊、鼻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