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道:“城里的工作方向会发生变化,农村就不会吗?” “啊?”沈丛云被问的一愣。 高源无奈地看着沈丛云,果然不愧是49年投敌的大聪明,省城里麻烦还不一定会找上他,来农村就玩完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上头的工作组是来清账目,清仓库,是来处理在农村作威作福的恶劣干部的,可等人来了,大家才发现工作组除了干这些工作之外,还把矛头对准了农村成分有问题的人。 高源作为著名叛徒,前世当然被带走了,一直等工作组走了,才算消停。高源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结果次年又是更大的风波。 重生回来折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迎来这样的结局。 沈家三父子面面相觑。 沈丛云问:“高大夫,你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高源本想劝沈丛云回省里,可是突然想到老祁接下来也会有麻烦,不一定能管的上沈丛云,他又把话吞下去了,道:“既来之,则安之吧。” 高源这话一出,沈丛云心里突然觉得更没底了。 就这样,沈丛云就留在了张庄。 日子还在平静地过着,高源平静地看病治病,平静地都不像是在过着正常生活,与以往相比似乎都变得更加平静起来了。 一向喜欢耍滑头的沈丛云也干的非常卖力,经常去生产队里给人出诊,还不收诊费,似乎是在努力表现着什么。 赵焕章一直都在卫生院里就诊,跟以往一样,只是更加沉默了,话也更少了。高源问他愿不愿意去霍乡,赵焕章拒绝了,他说在哪都一样,他还是他。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温慧来的次数很多,每天都会来,她来给高源送饭,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高源劝不动她。 后来身子不方便,她干脆请了长假就待在卫生院里陪着高源。只是时常后半夜就会惊醒,她就会赶紧摸身边,生怕一下子就摸不到身边的人了。 高源见状,也只是沉沉叹气,他虽医术不错,可也治不了这样的病。 而后,也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当工作组站在办公室门前的时候,本以为过去这么多年,高源以为自己会淡忘掉对方的面容,但真等看见的那一刻,高源才觉得自己记的那么深。 他没有慌张,也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和沮丧。实话说,高源很难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为他找不到自己内心的情绪,一时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他只是抬起头,对着来人,平静地说:“稍微等我一会儿,我跟小严医生交代两句。” 说罢,高源转过头,说:“使用玉屏风散的秘诀就是防风用量要少于黄芪,白术的量须是黄芪与防风之和。发在芪防收在术,一走一守,达表实卫。记住了吗?” 严旬哪里听得进去这个啊,他紧张地看着来人,急叫了一声:“老师!” 高源却是摇摇头,微笑着说:“小严医生客气了,什么老师,不过是分享了一句医学经验而已,称不上老师。我走之后,你要继续多看病,多辛苦一些,别让来求诊的病人等太久。” 说完,高源站起来,把笔盖盖好,放在桌子上,才说:“走吧。” 卫生院里的人闻讯都赶了过来,大家紧张地看着高源。 李胜利大声地跟工作组吵架,脖子都喊粗了,就差跟人家动手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