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利道:“我想去看看杨家爷爷怎么样了。” 高源也没意见,就说:“行啊,不过你今晚要睡大会堂了。” 李胜利说:“没事,我们有些时候巡诊晚了,就会在各个村里的大会堂睡觉。” 高源招了招手:“那走吧。” 两人上路。 何雨在后面看着这突然走在一起的奇怪二人组,她挠了挠脑袋,有些费解。 …… 夜路上,两人走的很快,但谁都没说话,安静的有些诡异。 走了大半,李胜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哪年参军的?” 高源扭头看他一眼,回道:“46。” 李胜利又问:“那你是哪年上的大学?” 高源说:“北平解放后。” 李胜利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紧紧盯着高源,质问道:“你也是苦出身,又是军人,还是干部!深受组织的栽培和重用,你为什么要要叛变?” 高源也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对李胜利,说:“中医有四诊,望闻问切。听病人说,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要想探寻真正的病机,需要医者自己去看,自己去闻,自己去切。” 说完,高源就转身了。 李胜利看着高源的背影,呼吸渐渐粗重,而后,也快速追了上去。 回到村子之后,高源去了魏叔家,把药材交给魏叔。 魏叔拿着药,红着脸,问高源要不要进来吃点饭。 高源却说:“没事,我在乡里吃过了。” 跟在后面的李胜利目光怔怔地看着高源,原来他还没吃饭。 魏叔一手拿着药,另外一只手紧张地在身上摸索着,然后掏出来两个鸡蛋,跟做贼似的,急忙塞到高源手里。生怕高源说不要,他又赶紧往回走。 高源看着手里的鸡蛋,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转过了身,拿着一个鸡蛋,递给了还在发愣的李胜利。 李胜利反倒被高源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高源把鸡蛋塞到他的手里,然后走了。 李胜利看着高源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蛋烫的惊人。 …… 回到家后。 高源看到了母亲给他留的晚饭,他吃了之后,回到自己房间,点了麻油灯,又开始写上了行医日记。 “今日清晨为村里人去乡里拿药,最近患伤风感冒者甚多,担忧传染开来,觉得应该及时预防。下午回村,又见村人魏家婶婶急病,紧急时刻,再走几十里山路为其拿药。” “一来一回,连走两趟,身上已累散架。深感乡村配药,殊为不易,若能改变配药和存药的地点,那就方便太多,面对重病急病,也能及时用药治疗,挽救群众性命……” 写罢,高源盖上本子,脸上多了一抹忧虑。 农村配药不易的情况,也要到626指示之后,才有了明显的改观。那个时候,三级医疗体系建立完成,每个村里都有自己的赤脚医生,也有了药房。 只是现在,却还不行。 联合诊所的药材,肯定不足以在每个村子囤药。而管药材统购统销的药材公司,跟联合诊所,还有高级社的三角烂账,到现在还没清干净呢。 高源捏了捏发疼的脑袋。 的确是个麻烦的事情,但这个事情却是一定要解决的。不然接下来的流感这场仗,就很难打赢了。中药就是中医人手里的武器,武器运送不到位,这仗怎么打? …… 次日。 李胜利红着眼睛过来,跟高源说:“我去看过杨家爷爷了。” 高源看了看对方红着的眼睛,他问:“杨家爷爷骂你了?” 李胜利摇头:“没有,他让我别往心里去。他说有时候药没见效也很正常,换个药再试试就好了。” “那你……” 李胜利问道:“如果我没给杨家爷爷治病用药,他是不是不会变的这么严重。” 高源微微一滞,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李胜利神色黯然了很多,他道:“昨天周大伯也是这么说的,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做大夫?” 高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便是在这时,一个老头快速跑来,便跑便喊:“李胜利,李胜利,原来你在这儿!” 李胜利疑惑地看着老头。 老头跑到李胜利面前,一把就揪住了李胜利的衣服领子,质问:“李胜利,你给我孙子开的什么药?他现在都透不过气来了,之前都没这么厉害的!” “啊?”李胜利愣住了。 老头见李胜利不说话,他更怒了:“你说话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