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枝拿了钥匙便也过去了,反正也才几步路而已。 开了锁出去后便是前院,前院除了裴衍舟的书斋之外,便是他平日待客的前厅,其余几间厢房都是空着的,另还有仆妇小厮们住的地方,眼下已经有些晚了,后院夜里一般是用不着他们的,便都早早熄灯睡去了。 卫琼枝先前没来过书斋,但她进出时却必定会路过这里,便轻车熟路地推门走了进去,书斋共有三间,入眼便是一张极大的几案,上头摆放着一只供着鲜花的瓷瓶并香炉等物,往左那间是裴衍舟平日休憩之所,往右才是他读书写字的地方,卫琼枝也不点灯,只借着外头挂着的灯笼光亮,按裴衍舟的吩咐取了纸笔便要走。 蓦地一抬头,却见通往左间的那处似乎有道黑影闪过,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看不大清晰。 卫琼枝抱着宣纸的手一紧,想起红云说过的话,顿时惊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她原想直接喊人,但又怕等他们过来时人已经跑了,或是已经害了她了,仓促之下只能先装作若无其事。 因裴衍舟许久不来书斋,除了房门之外,窗户倒都是关得好好的,卫琼枝便没事儿人一样出去,等到出了门又转身关门,却一下子把门上的锁扣给死死拉住,并高声喊道:“快来人,有贼!” 这时里面的人才发觉原来已经被卫琼枝发现了,要再出来但门已经被卫琼枝死死拉住。 好在前院的人睡得也算警醒,一听见卫琼枝喊,立刻便出来几个人,团团将书斋的门边窗边围住,那贼人见开不了门便转去窗子那里,等打开窗户栓子再跳出来,却被逮了个正着。 卫琼枝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后院也听到了动静,张妈妈等人先赶了出来,而后很快连裴衍舟也过来了。 人便被压到了裴衍舟面前去,只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梳着一对双丫髻,黑灯瞎火的倒也看不清面貌,认不出是哪个院子里的,只有张妈妈提灯上前一照,才惊呼出声。 “这是夫人那日给世子送过来的人。”张妈妈连忙对裴衍舟道。 闻言,裴衍舟连眉梢都没动一下,便冷冷道:“问清楚是否还有同党,先在这里压一晚,明日一早便送去寿宁堂。” 张妈妈道:“不如先送去夫人那里……” “偷了祖母的金錾佛书,瞒不过的。”裴衍舟打断了张妈妈的话。 今夜本就到处都是巡夜的人,几个院大多都是院门紧闭,这才被她摸到了觅心堂前院里面来,好在书斋里头也没什么要紧东西,十有八九另一个人也是同谋,也是这般行事的话今夜一定很快就能被人抓住。 张妈妈不敢再反驳裴衍舟的话,只把人压了起来自己去盘问,又让人赶紧往锦浓阁报信去了。 裴衍舟扫了一眼卫琼枝方才慌忙之中散落在地上的纸笔,见她正要弯腰去捡,便道:“不要了,我今夜不写了。” 说罢转身便往后院走去,卫琼枝赶紧把自己手上的钥匙还给张妈妈,也跟着裴衍舟进去了。 次日才刚起身,便听张妈妈进来向裴衍舟禀报事情。 果真到了下半夜时,另一个贼人也抓住了,正是赵氏挑的这两个。原是当日也没很查清楚底细,又被裴衍舟退回来之后也无处可去,赵氏做事又糊涂,只随便打发了一个去处,又没什么人管束,两个人便打起了别的主意,等着弄够了钱之后便偷偷逃出去。 人一早就被压到了老夫人那里,脏物也都被找了出来,只可惜老夫人最喜欢金錾经书却缺了一个角,老夫人极其不悦,直接把人送官去了。 而再细究之下,这人是怎么来的,自然也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来龙去脉都知道了,老夫人更是生气儿媳妇又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还想着绕过她偷偷再给裴衍舟塞人,没闹出事来还好,偏偏识人不明弄进来两个贼,闹得家宅不宁。 老夫人雷霆震怒,上回已经给赵氏兜过一次底,这回再轻飘飘揭过去便是家无家规了,她当即决定让赵氏前去寺庙清修一段时日,以弥补金錾经书被毁的罪过。 丢下侯府这么大一个摊子去寺庙悔过,赵氏当然是不肯应的,于是又是哭天抢地又是装病了好几日,然而老夫人发了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