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之间竟顾不上鹤鸣公子,皆抬眼去看坐在桌上把玩着一柄短剑的小孩,这小孩生得确实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世家培养出来的小公子呢。 可哪怕是坐着,这孩子身量顶多也就四尺,这有十岁吗?还是什么老妖怪前辈,换了脸装嫩来了? 众人心中一时惊愕,可等他们看到这小孩儿的眼睛时,这哪里是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啊,这绝不可能是一个老妖怪。 可这么年幼,怎么可能会是筑基期呢?! 谭昭却已经拿着短剑站在了鹤妄生的身边:“都怪你的剑挥得太慢了,他又多嘴,像他这样的人,在我家乡的话本里,连给主角当踏脚石的资格都没有。” “……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 闻言,谭昭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要不再将功赎罪,现在一剑杀了他?” 鹤妄生不说话了,或者说他是在用沉默来抗拒杀人。 太可悲了,哪怕他被道宗抛弃,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手里的剑居然依旧被道宗的规矩束缚着,他不想杀人,这是一条底线,如果他真的跨过去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想做传闻中的魔头,哪怕他在传闻中,已经是十恶不赦的恶徒,可如果连他自己也放逐了自己,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鹤妄生了。 “承认吧,你一直有名有姓,只是你不想说罢了。” 谭昭不再为难身边的病号,他往前跨了一步将鹤妄生挡在身后,好吧,以他的身高只能挡住一半的鹤妄生,但这并不妨碍他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你们是这小子的长辈?刚好,他们惹怒了我,若你们再晚来半刻,便只能替他们收尸了。” 众人吃不准这小孩的来历和修为,便由何父开口代为试探:“不知小儿,如何惹怒了阁下?” “好问题。”谭昭伸脚踢了一脚旁边的练气五层,“修为低还没有眼色,就像刚才,我让他开口说话了吗?” 话音刚落下,他手中的短剑瞬间出鞘,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练气五层的右肩胛瞬间飙出了鲜血,何友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可此时此刻,他却连喊痛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害怕了。 这一剑太快了,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到,甚至在血没有飙出来之前,他都没有任何的感觉。这剑若是再偏一分,他恐怕已经生死当场了。 “辉儿!” 谭昭随手一甩短剑,上面的血渍瞬间隐没在了草色之中:“呀,刺偏了呢,下次再多嘴,我可不会再刺偏了。” 对于修士来讲,肩胛骨伤了,养上数月,期间哪怕不能动刀动剑,但伤总会有好的时候。但若是脖子断了,便不会再有命了。 “你——”何父很想动手,可他修为与儿子其实在伯仲之间,刚才那一剑这么快,他很清楚自己也绝没有抵挡这一剑的能力。 于是他迅速看向两位太上长老,但两人的反应显然也叫他失望了。 “前辈仁慈,这一剑是这小子该受的。”其中一位姓常的长老作了自我介绍,这才恭敬发问,“不知前辈前来南斗城,所为何事?” 还以为又要打上一架呢,没想到民风淳朴的南斗城还是有人会讲道理的:“路经此地,闲来无事救了个人,却被你们拿着武器喊打喊杀,你们说我的心情能好吗?” 刚那一剑,鹤妄生都有些吃惊于小孩的出手,他在小孩儿这般年纪的时候,可绝没有这般的魄力和气势,当然也没有这么妖孽的剑术天赋。 太厉害了,他比这些人离得更近,作为曾经的金丹修士,对于灵气的察觉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可刚刚那一剑,他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力输出。 这也就意味着,那一剑纯粹是凭着自身的力量挥出的。 可是,这可能吗? 鹤妄生第一次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也是因此,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到人都走光了,他才被小孩儿推醒。 “怎么?被小爷的剑术吓到了?” 鹤妄生诚实地点了点头:“嗯,非常惊人,他们人呢?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不然呢,你又没有杀他们的决心。”谭昭耸了耸肩,将短剑回鞘搁在桌上,“我难道还要养着他们啊?” 鹤妄生下意识皱起了眉,甚至心下有些自责,他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明明已经不需要遵守那些条规,可他…… 谭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