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琉璃来侯府居然还带着炭炉。竟是特意给她带的吗? 会是谁想得这样细? 元宝?不可能,他太小了。太子?更不可能,他岂会留意炭炉这样的小事。或许是福全,他瞧着元宝对自己另眼相看,所以拍了马屁。 溶溶瞧着那炭烧起来几乎没什么烟,除了热气还缭绕着缕缕香气,知是宫中贵人们才能用的红萝炭。偏生她不能推拒,她一个侯府丫鬟,怎么可能识得红萝炭? 琉璃伸手平举到炭炉上,等到觉得热起来了,方才搬了溶溶和蓁蓁原先放在墙角的红泥炭炉提到廊下去烧水。 那炭炉里的木炭比较劣质,烧出的烟浓灰也多,可摆在那里溶溶和蓁蓁已经算是不用挨冻了。 要知道,侯府中也只有她们这样的大丫鬟才能在屋里用炭炉取暖,那些下等丫鬟、杂使婆子连这劣等木炭都用不上。 溶溶见琉璃做得极其顺手,知道阻拦也拦不住她,只得由着琉璃这样做。 琉璃烧好水,给溶溶换了汤婆子,又取出一个瓷瓶。 “薛姑娘,这里还有一瓶药丸,是配合天罡断骨膏内服的药,你每日早晚各用水送一粒就好。” “多谢。”溶溶只好接过琉璃拿过来的药丸和茶杯,将药吃下去。 “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先告退,明晚再来为姑娘上药。” 琉璃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非常快,溶溶毫不怀疑,她根本不是走侯府的门进来的。只是也轮不到溶溶来操侯府的心,谢元初跟太子都在一个池子泡澡了,太子手下的人来侯府串个门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东宫为什么会派琉璃来给自己上药?琉璃没有说她的主子是谁,可元宝殿下不过一个四岁孩子,又怎么可能有琉璃这样的手下?给她上药的事,定然还是太子的命令。 太子为什么会如此关注她?难道他认出自己是景溶吗? 不。溶溶苦笑了。 就算她是景溶,太子也不会对她这么好。 还是因为元宝殿下为她说了话吧。他爱元宝殿下,溶溶看得出来,在元宝殿下面前的太子,并不是从前景溶面前那个漠然疏离的太子,所以元宝殿下喜欢她,他就可以为了元宝殿下对她稍微有一点关心。 溶溶用被角抹了抹眼泪。无论如何,琉璃为溶溶上过天罡断骨膏后,膝盖上那种刺骨酸涩的疼痛终于消失,今晚能闭上眼睛歇口气了。 …… “人走了?”书房里,谢元初问道。 “走了,”新竹躬身站在书桌前,“酉时就进了府,等到世子和蓁蓁都离开了,才进的耳房,后来还在廊下烧水。” 谢元初冷笑了一下,神色间颇有些得意,“天罡断骨膏不是一般伤药,我看到这药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事涉太子,新竹不敢随意开口附和谢元初,只能垂手听着。 “宫里那么多好药他不送,偏偏送天罡断骨膏,这不就是想天天上门找溶溶吗?这侯府中懂得上药手法的人只有我,我不信他能舍得让我给溶溶上药?这家伙,对我的婢女动了心思,却死不承认,非要打着元宝的旗号行事。今儿是派琉璃,明儿个说不定就自个儿来了。” “那……”新竹仍然无言。 “咱们不必做什么,你让侯府护卫留神便是,若以后仍是琉璃或者其他人来,只做不知,若是他来了,马上来报我。”谢元初眼珠一动,忽然又有了一个主意,“你下去说一声,就说溶溶病了,需要静养,让旁边几间耳房的下人都搬去别地儿住,耳房那边只留溶溶一个人住。要是人太多,他肯定放不下身段来啊!” 新竹眼看着自家世子眉飞色舞的模样,低了头只做不见。 “是!” …… 东宫。 宫人伺候着元宝沐浴完毕,将他抱回了寝殿。 太子早已等在了那里,接过元宝,亲自为他换上寝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