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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子。

    直到萧翊的身影彻底消失,方柔像忽然脱力那般,身子一个不稳,好不容易撑住了桌子才没往下滑。

    那年破釜沉舟,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可她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她自以为做到了一刀两断,更过了许多年风平浪静的安稳日子,从没想过这辈子会再与萧翊相见……

    方柔心神不宁,暗暗思量了片刻,一时却无头绪,最后还是快步出了院子,匆忙地离开梨园巷。

    她走得太急,并未察觉到在不远的死角,萧翊缓缓步出屋檐,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出神。

    一去五年,物是人非。

    他这些年潜心思过,看透了许多事物,也自知当年荒唐。他甘愿在宗室府幽禁受刑,皇帝重罚他,可最后却没有杀他。

    甚至,皇帝曾来宗室府与他私下见面,萧翊仍记得他说:朕一直将你当作亲生兄弟,百般维护、疼惜你,可你实在令朕、令母后失望。

    他在京都行尸走肉,后自请了皇命甘愿外出游历,从此没了王爷的尊荣,到最后总算恢复自由身。他历百姓疾苦,尝尽人间百态,将所见所感著成集注,对社稷江山更有深切感悟。

    到后来,皇帝对他态度和缓,如他所言,他对萧翊仍有手足血亲之情,甚至提过复归封号一事。可萧翊并无所求,只说愿隐入江湖,为百姓谋些实事,也当忏悔年轻气盛犯下的弥天大错。

    他曾一路向西,到过丘城,自然也怀着最后的念想,悄悄打听过方柔的下落,得知她与家人已迁往颂余定居,人去楼空,他彻底死心。

    萧翊本以为此生不会再与方柔相见,可兜兜转转……

    他心中闷痛,乘乘应当是她与裴昭的女儿,但说来也奇,乘乘乍眼瞧去并不特别像方柔,由此他出手相助时并没有发觉。

    方才总算知晓了乘乘的来历,这会儿便察觉,她的眉眼与方柔还是相似。

    可仔细一番回想,那屋子不像有男人居住的痕迹,摆件陈设俱是女儿家的物件,按理来说不应如此。

    他心思纷乱,又念及方柔早与裴昭双宿成对,一时胸口闷疼,乱流猛冲,差些吐出一啖淤血来。

    这是旧疾,祸患偏巧与扰乱他心神的故人息息相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才欲提步离去,巷口走来个颤颤巍巍的老妇。

    她推着辆木车,上头摆了些空置的木板,湿漉漉的,闻着有一阵浓郁的豆香。

    巷子里的路不太平当,车轮老旧,忽而卡住了,老妇眼睛不太好,兀自用力往前,木板砰砰掉落在地,急得老妇唉声叹气。

    萧翊忙走上前,俯身拾起那几块木板,沾了一手的水:“大娘,我来吧。”

    他三两下将掉落在地的物件重新放好,双手黏.,滑,他自然地搓起衣衫一角,擦干净手。

    那老妇对他投之感激一笑,拉着萧翊不让走,非要他一道回家,说是得给些报答。

    萧翊推脱不得,索性帮老妇将那木车推回家。

    他随老妇走到家门外,这才发现原来她是方柔的邻居。

    老妇自称姓柳,为人很热情,她是宁江本地人,平日以卖豆腐豆浆作营生。

    她执意要萧翊进屋坐会儿,萧翊拗不过,转念又想或许能打听些方柔的境况,沉默了片刻,这便搬了张椅子坐在院里,毫不含糊地拿了葫芦瓢替柳大娘洗木板。

    柳大娘对他心生好感,热情地端来一碗热茶,萧翊谢过,放在一旁没喝,继续手里的活。

    “我瞧你不像本地人?”她说话带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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