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太显,一开始总觉着是郎中误判了。” 萧翊默默颔首,“她的确受苦了,今日找了颂余那边的人瞧看,只盼有用。” 李明铮犹疑了片刻,忽而低声问:“殿下,你想过没有?若王妃诞下的是小郡主……” 他后半句话终归还是隐了下去,倒是神色有些古怪。 萧翊心知肚明,却只是举杯饮了一口,缓声道:“我原先以为苏承茹在宫中作梗,戕害皇嗣,皇兄多年无所出,膝下唯有淳宜一位公主,由此才命我担起此责,为保江山正统我责无旁贷。” 他垂眸,忽而低笑:“只不过,清算苏氏一事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还要快。更何况,眼下我见她如此辛苦,早已不去想旁的事情,只盼她能平安顺利生产,别再受此煎熬。” “世子又如何,郡主又如何?只此一次则已。只要这是我与她的孩子,儿女并无分别。” 李明铮闻言一怔,只觉萧翊变了许多,可细细一想,似乎又合情合理。他知他狠厉多谋,知他野心勃勃,可想认真回想过去,他这位好兄弟倒真从未有表露过篡权夺位的心思。 否则,以他多年筹谋,当初乾宫兵变帝位已唾手可得,可他最后只拿了玉玺,对诸臣所言位同天子,到了也并未宣旨称帝。 他当初所行一半是为了私欲,另一半,到底是为了震慑群臣。 他以雷霆手段收拾了太傅党,顺便堵住悠悠众口,不露些野心,只怕朝权颠覆。 万人之上并非他不能,所以,李明铮便知晓他只是不想。 李明铮默了片刻,忽而道:“兰贞倒时常去看望王妃,她二人性情相投很谈得来。” 萧翊一怔,微微蹙眉,这才反应过来李明铮说的是沈清清,是那位住在宁王府的王妃。 他这便想起,自那回相见后,沈清清并没有派人传话于他。他倒是让何沉去问过几次,无果,皆被沈清清找由头拒见,由此,和离一事僵持不下。 萧翊忽而起了一阵古怪的念头,刚打算开口,不料李明铮道:“兰贞上回戏言,与王妃什么都能说,唯独提起孩子就没了话题。她眼下有身孕,倒想有个年纪相仿的夫人作伴谈心。” 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惹得萧翊瞥了他一眼。 萧翊心里跟明镜似得,深知李明铮刚一回京就被夫人吹了枕边风,被指派来他跟前作沈清清的说客。 无非就是仍不同意和离,更生出要求子的念头,盼着二人能以夫妻的名义相处。 萧翊心觉无趣,只道:“想找说得上话的,不若请个旨意入宫,秦氏也好陪阿柔解闷。” 李明铮即刻心领神会,忙停了话头,见好就收不愿惹事。 谁知萧翊转话道:“你既然爱作说客,不如送佛送到西,让秦氏去劝一劝,和离不是死路。” 李明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负夫人所托,更被萧翊倒打一耙,惹了个苦差事上身。他二人的恩怨岂是和离这样简单,沈清清心底想不清明,谁劝也没用。 他只道回府须得与秦兰贞好好说道,少搀合宁王的家事。 末了,又一想,若秦兰贞能与方柔聊得来,倒也不是件坏事,毕竟他与萧翊多年结交感情深厚,夫人之间若能处成闺中密友,今后来往也方便,一时间神思飘远。 二人闲谈过,正值午膳,萧翊倒留了人,只是李明铮初回京都,久别胜新婚,迫不及待要回府陪秦兰贞,萧翊没再勉强。 他独自走回正殿,正巧见着方柔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在布菜,忙蹙眉上前扶稳她:“这些事让春桃做便好,你月份大了,千万不能累着。” 谁知方柔居然一反常态,对他笑了笑:“我说阿翊得好好感谢圣上才是,那颂余使臣实在高明。也才施过一次针、喝了一回药,我歇了会儿,居然觉得周身轻松许多。” 萧翊意外地望着她,拉开些距离,上下打量,“当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