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担心是殿下?” 她摇了摇头,轻叹:“不重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真是他,咱们必然查不出破绽。若不是他,日后此事传扬出去,反倒叫他得意自满,耻笑咱们杯弓蛇影。” “我知晓萧翊想吓唬我,想提醒我京都是他的地界,可我偏不让他顺意……你瞧不出来么,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只得用些小手段。这是好兆头,只叫我再次明白过来,他也有所忌惮,并非能够只手遮天。” 说罢,方柔浅浅一笑。 裴昭喜出望外,本还以为方柔会将此事放在心中,不愿与他吐露忧愁。 不料她竟毫不在意,甚至极其看轻萧翊试探的小手段。 于裴昭来说,他与方柔心有灵犀,一人之下的宁王再跋扈又能如何? 萧翊始终头顶天子,并非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今他是身负军功的朝廷重臣,而方柔是他有圣命婚约的妻子,萧翊哪怕心中多恼怒,也再无可奈何。 “阿弈,我已吃好了,咱们回家去。”方柔又轻声说了一句,裴昭怦然心动。 方柔称将军府为家,不久之后,那里就是他与方柔的家。 他心中大为满足,笑意藏不住地挂在脸上,大方地给了伙计一块碎银,嘱咐无需找零。 方柔瞪着眼睛,嗔怪:“那可是钱啊!” 裴昭笑着将她拉起,“无妨,我心底欢喜。” 她抬手轻锤上他的肩,摇头叹气,任由裴昭握着她的手离了席。途径帐台,掌柜赔笑送客,嘴里快:“二位觉着菜品可好?” 裴昭笑着点头,本想夸几句,谁知方柔先踏出半步,含笑道:“菜肴色香味俱全,只是,最后那道甜点差强人意。” 掌柜脸色一滞,嘴角忍不住地颤了颤,心虚道:“姑、姑娘觉得哪里不妥?” 方柔冷笑:“面上看着好,里头倒像藏着毒,我嫌脏。” 这几句分明在指桑骂槐,掌柜不解其意,又听方柔口无遮拦说什么□□、嫌脏,生怕其他食客听了去,忙高声压去她的话头。 “姑娘切莫胡言!你若不喜,这单买卖我白送你便是!” 方柔一哼:“倒也不必,我并没吃那糕点,掌柜自可留着喂狗去。” 裴昭忍着笑意,跟在方柔身后出了竹南小馆。 回将军府的路上,方柔再没提起饭席间的不愉快,坐在马车上不住撩着帘子朝外望。 裴昭坐在一旁笑望向她,并不多言。 小北街离将军府并不太远,马车徐徐到了大门外,裴昭牵着方柔落地,二人一同入府,期间神态亲昵自然,十指至始至终都未松开。 在宁王府望湖院内,萧翊阴沉着脸,前来复命的属下静候多时,可他并没让暗卫开口。 原先他只能通过文书上的只言片语,去捕获方柔全副身心投之于旁人的事实。哪怕那些文字再刺眼,也不及他今夜亲眼目睹所带来的冲击强烈。 他在竹南小馆已极力克制,明明不愿意见得那样分明,可目光总是不由自己地越过那扇小窗,牢牢地盯着方柔的一举一动。 她熟悉的一颦一笑,对待心慕之人才会露出的俏皮,还有细致温柔地对待,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天上明月。 直到今夜,萧翊真正意识到,方柔的确早已移心。 金丝笼中,小雀儿正静伏在旁梳理羽毛,萧翊的手指轻抚过笼边,那雀儿却像察觉到主人的气息那般,即刻往前跳了跳,想越过樊笼与萧翊亲近。 他眼眸微压,心中五味杂陈。 连一只小雀鸟都知晓向他示好,他近来每日给它添水加鸟食,闲来无事逗逗趣,还将它放出笼子留在指间,这雀儿已十分依赖他的存在,哪怕离了笼也没有飞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