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沈映萝所言,裴昭很好,是跟萧翊截然不同的好。 正如当下,她十分认真地研究着那古玩摊上买回来的一方土石,裴昭坐在一旁,给她逐一递着工具。 那小贩说土石挖出后,都是前几朝的文玩宝贝,可值不少钱。方柔觉得新鲜,便买了一块想碰碰运气。 她仔细地挖掘土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动作过猛碰碎了宝贝。裴昭旁观,不时给她提意见,可最后,两人将那土块搓成了渣,宝物的影子也没见着。 方柔一怔,脸也花了,手脏得不能看,抬头望向裴昭,两人面面相觑,转而笑成一团。 那是她发自内心由衷的笑,一时令她顾不得手上还站着污泥,只得捧着发酸的小腹,半晌直不起身来。 “哎,我的大将军啊!”她一手捂着腰,一手指着裴昭,“你竟没察觉咱们上当了么?” 裴昭伸手握住她的食指,将她拉至身前,笑意不止:“小小,你看中了,我只管掏钱袋,现下怎还怨我?” 方柔玩心起,伸手在裴昭脸上一抹,他干净的脸侧霎时多了两道灰痕,“大将军,我偏要怨你,你不答允么?” 裴昭抬手拉过她的腕,动作很克制,脸上带着笑:“好,就怨我。” 方柔心念一动,俯下身,揽着他的脖子自然地坐在了裴昭腿上。她贴近他的怀中,却明显察觉身前的男人身子一僵,握着她手的力道忽然失准,鼻息一沉。 她一怔,只觉自己是否一时得意忘形失了仪,她先前与萧翊这般相处惯了,并没有细想如此亲昵会否不妥。 方柔忙要起身,谁知裴昭忽然按住了她的月要,不叫她就此离开。 他的脸凑近了些,方柔怔然望去,并没有避开。 “小小。”他低声唤她,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极为克制珍重。 又贴近了些,两人的鼻子碰在一起,轻轻摩,.擦着,方柔能察觉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唇间,像冬日里晒在身上干燥温暖的阳光。 方柔微微仰起下巴,主动吻了上去。裴昭轻啄着她的唇,生涩而带着极致的温柔蜜意,像是对待不敢亵玩的神女那般小心翼翼,他捧着她的脸,方柔能察觉到他五指不断收力,他在克制。 呼吸渐重了,方柔低喘,有些透不过气,她的双眸蒙上一丝水汽,拧着眉,楚楚可怜的模样。 裴昭松开了力道,两人拉开了些距离,他抚上她的侧脸,“小小,你还好么?” 方柔这才回神,脸不可自抑地红了少许。她有些难为情地垂下头,心想自己是否无可救药,怎好似轻易就能对男子主动投好,她登时像做错事那般产生了羞愧的念头。 她忙站起身,这一回,裴昭没来得及拉住她。 方柔往后退了几步,忙摇头:“我、我……” 支支吾吾,说不出合理的只言片语,只得别开脸走到屏风后,佯作净手。 她捧了抔水,洒在脸上,那阵热意很快退去。方柔心中大叹:裴昭是正人君子,她方才实在太失礼了…… 裴昭在屏风外怔然望去,耳梢的那抹红渐渐淡了,可心中满是说不出的甜。 这厢欢欣美满,如梦似幻,而他们不知道,萧翊这回做足了筹谋。 原本固若金汤的将军府,而今对于他手底下的暗卫来说早已如入无人之境。 自散朝后,他们的一举一动,先前在街市所行所言,已事无巨细地被记录在册,入夜之后呈递到了萧翊的书案前。 烛火之下,萧翊翻开那册最新的密函,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刺,令他恨红了眼,心中怒意沸腾不休。 今日裴昭带着方柔所行种种,皆是他原本的筹谋,他知晓方柔想出王府观光,也知她天性好玩,这些他都可以满足,只待大事了结,她别再计较那所谓正妃侧妃之位。 无论是逛东市又或下馆子,这些他都可以轻松做到,甚至做得要比裴昭好千百倍。 那些东市的走卒商贩,只消他一个手指,全包圆了也不在话下,方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