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都希望,我娘不是将军。” 云馥自顾自说了好一会儿,伤心的情绪得到了暂时的缓和,随后转身离去了。 视线中,宋小河看见自己又拿起笔,接着将纸上没写完的内容补充完整:崇庆四十八年,战火在南延的边境肆虐,今早听进城之人所说,边境的将士连续打了三场败仗,敌军的铁骑又往南延深入不少,只是距离辞春城很远,战火暂且烧不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样的安宁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希望和平的神明能够垂怜南延子民,让战争尽快结束。 她搁下了笔,将纸推到光落在桌子上的地方,而后起身去洗了手和脸。 待她坐在镜子前解开发髻时,宋小河这才看清楚自己附身的人的面容。 那是一张跟宋小河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眉眼尚是稚嫩,且沉稳许多,瞧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宋小河心想,难怪先前在城中遇到的那两个小孩唤她阿竹。 原来这阿竹,当真是她的前世。 阿竹散了发后,爬去床榻上睡觉,眼睛一闭宋小河的视线也就跟着黑了。 不过很快就又睁开,只不过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天就已经黑透了,外面的光隐隐从窗子透进来,房中一片模糊。 阿竹起身,唤了守在门外的婢女进来束发,随后出门,走去了前院。 前院倒是灯火通明,一排排士兵正站在院中练武,保持一个扎马步的姿势不动,汗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其中一个身姿挺拔的女子站在正前方,她身着红色长衣,长发用发带简简单单地束成马尾,双手负在背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士兵。 单是看她的侧脸,就足以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的威严气息,令人心生畏惧。 云馥便站在那群士兵之中,她的马步扎得还算标准,只是持续的时间好像久了,双手和双腿都在微微颤抖,脸上也是咬着牙死死忍耐的模样。 汗水布满她的脸,顺着轮廓往下淌。 饶是如此,女将军也未心软,没有松口说解散。 她甚至扬声呵斥众人,“不过才几日没练,就松懈成这样?连个马步都扎不好,将来上阵如何杀敌?没到时辰谁也不准动,否则给我去领鞭子!” 女将军的声音浑厚响亮,充满着钢铁般的气势,听着就震耳,让人提神醒脑。 阿竹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颔首道:“将军。” “阿竹?”女将军将脸转过来,宋小河得以看清楚她的全貌。 云馥与她长得不大像。 她有一双浓密的眉毛,鼻梁高挺,唇有些厚,皮肤也是久经日晒的麦黄色,整体的五官是清秀的,但十分英气凛然。 尤其是她眉毛微皱时,模样看起来极具震慑力,如此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 这便是城中的大将军,也是云馥的娘,云尘。 她对着阿竹倒是没那么严肃,声音也低下来,“醒了?可用了晚饭?” “还不曾。”阿竹道:“云将军,我与舒窈约好了晚上一同用饭,可否让她暂且先停了训练?” 云尘转头看了云馥一眼,沉吟片刻,才道:“那便让她随你去吧。” 这句话相当于云馥的休息令,她在肢体放松的一刹那,往后倒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云尘看得拧起眉头,但并未说话。 云馥稳住身形,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低头道:“多谢将军。” 从始至终她没有抬头瞧云尘一眼。 当然,晚饭也没跟阿竹一起去吃,云馥负气地回了房中,说要饿死自己,好过天天这样受折磨。 阿竹劝了两句未果,只得自己去吃了饭。 用过饭之后,她带着下人去城外转了一圈,宋小河听得她与下人的交谈还有旁人的议论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