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观察到她手上那一处过敏的地方,不?消说,他?还观察得真是?细致。 温廷安耳畔复又?回溯起吕氏曾经对她所说过的话,那是?教诲也?是?鼓励,温廷安仿佛有了底气,遂是?步子拐了个大弯,朝着温廷舜所在的文景院疾走而去。 她走得又?急又?快,脸上是?微醺的神色,看着温廷舜就近在眼前?了,一个不?慎,鞋履上被绊着了一小块碎石,眼看要跌落下去。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应景地出现,温廷安发现温廷舜抻臂扶稳了她。 这一瞬,她的鼻腔触在了他?的锁骨处,俯仰之间呼出的温热气息,喷薄在了少年的肌肤上,温廷安眸睫瞠了一瞠,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他?脖颈处虬结的青筋和微晕的肤色。 目下是?三更夜,两人停驻在竹苑近旁一株高大参天的槐树之下,暝蒙的长夜筛碎了皎月的光,风拂过,槐叶旋着飞坠,空气里弥漫着微凉的气息,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温廷舜身上那一阵清郁的桐花香气就这般缠搅住她的身躯,连篇累牍的月色静静揉着一团微燥的风,从两人的吐息之间穿插而过,惊落了一树的粉白槐花。 温廷舜本是?要松开她,殊不?知,他?的袖裾被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攥住,他?感受到她的不?同寻常,刚想?问她是?否有碍,下一息她抬起雾漉的眸,一字一句地问他?:“为?何这段时日,一直在回避我?” 温廷舜喉头一紧,一份露霜雾水,不?偏不?倚地蹭过他?的肌肤,一抹凉薄的烫意贴着他?的颈部肌肤滚落下去。 刚要说话,却被她适时截断了去,“最近一直对我忽冷忽热,每次要寻你说话,就故意摆出一张冷脸,一副不?想?让我去寻你说话的样子,但在酒宴之上,却又?处处照顾我的身心状态,替我挡了酒——” 温廷安隔着袖裾,捏紧了温廷舜的骨腕,力度渐然地收紧,“你这种人,真的一点?都不?讨喜,春闱那夜结束,你开始一直若即若离,难道就因为?我摆出长兄的态度和架子,就这样将你劝退了吗?可是?,你明?明?心如镜鉴,我们之间连一丝亲缘关系都没?有。” 什么礼义?廉耻,都暂时不?要了。 “你性?格就是?一个捂不?热的石头,是?荷罪之身,无?法做出切实的承诺,未来赵珩之很可能不?会给?你留下一条康庄大道,但那又?怎么样呢?你这几天回避我,却又?默默对我好,还在家宴上旁敲侧击让我议亲,你这样擅做主张的行为?,真的很讨厌。” 她的声线跟着漫天的星辰一同落下,温廷舜的呼吸从这一刻开始凝滞了。 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揽在她腰肢上的手,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她的后脑勺,微醺的氛围,让温廷安腰窝软了一截,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膊处,用软糯的声音对他?说: “温廷舜,我想?过了,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所做过的种种混账事吗,因为?嫉妒你,所以我做了很多恶事,但你比我所预料之中的要隐忍太多,在三舍苑三番五次同你接触,你是?一个兼容并蓄、极有修养的人,一直默默做了很多事,但又?不?会主动声张,我也?是?从那一段时间重新认识你。” “你虽然故作高冷,也?不?好相处,但我知道你是?清醒、克制、坦率的人,所以,当你的真实身份在赵珩之面前?暴露时,我有些慌了,怕你无?法昭雪,所以才擅做主张跟赵珩之做了一场交易,这件事我没?有顾虑你的感受和想?法,对不?起。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我逐渐审视清楚自己的心,不?论是?看书还是?习字,都能想?到你,看任何景物?,都仿佛是?在看你。” “之前?总是?给?我使绊子,拿走我的襟围还极为?理直气壮,外冷内热,嘴有时很毒,腹黑、装冷淡,但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