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插科打诨好一阵,长贵蹲守了半晌,没听到什么重头之事,适才幽幽离去了。 待隔墙的耳终是消失了后,温善晋终于正色了一回:“所以,你决定在阮渊陵麾下干事了?”阮渊陵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不论是德行还是才学,都臻至上乘,让温廷安投靠自己的学生,若是将来温家真的经受不住党锢之难,倒了台去,他亦是能够安了心。 “这一桩事体,我还在思量之中,我不是为了阮大人,而是为了父亲您,为了这一桩旧案。”温廷安正色道。 温善晋喟叹了一下,一张沾满了咸腥药渍的大掌,浑不在意地摸了摸她的鬓发,不轻不重地薅了一薅:“你长大了,为父甚慰。” 温善晋初衷是不愿让女儿牵涉入陈年旧案之中,但造化总是这般爱捉弄人,父辈造下的孽,种下的因,总要儿女亲自去偿还,有时教他不得不信天道轮回。 “既然是阮渊陵给你的银票,你自己收着就行了,以后的三个月,定是少不了要用钱的地方,你有钱财傍身好走路。” 温善晋话辞柔和,但语气极为坚决,温廷安无法撼动分毫。 待濯漱罢,她静静坐于床榻之中,不知为何,又想起雪夜里劫车的那一位少年刺客。 今次给他出其不意的下了麻骨散,将其行踪暴露给禁军,若是此人睚眦必报的话,一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朱老九说这人擅用软剑,轻功绝佳,可能与前朝的大晋玄甲卫有紧密的牵涉。 温廷安又想起昨夜窥听墙角时,温廷舜这厢也跟着一起,甚至,他比她潜伏的时间还要早些,她感觉温廷舜今夜不会坐以待毙,但思及他的腿疾,行走不便,又怎能雁过无痕,来去自由?这又教温廷安很是踌躇,不敢确证刺客到底是不是由他伪饰。 在床榻上辗转来辗转去,温廷安仍旧无法入眠。 假令要去刺探温廷舜的腿疾痊愈与否,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就怕投鼠忌器,绝非一个良策,论城府与谋略,她到底还是过于粗浅,温廷舜要杀她的话,就如碾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她不敢贸自触了他的逆鳞。 除了有原书剧情做梁柱,此外,她对温廷舜近乎一无所知。 她得想一个刺探他的法子。 翌日,冬夜的晨曦天光亮得格外得迟,温廷安爬起了身,起了个大早,换下了一身湖蓝蜀绣对襟袄子,儒服穿在了里头,她抱着几叠整理好的书卷,装入书箧之中,想了一想,吩咐檀红与瓷青将金疮药与芙蓉膏备上。 临去马车前,她特地问了一下专门在文景院伺候的婢子,拣了个口风甚紧的问:“昨夜二少爷是何时回寝屋的呢?” 那个婢子答:“昨夜念书至亥正牌分,比寻常要早了半个时辰,因是夜里寒气重,二少爷的腿疾旧犯,便较早歇了。” 旧犯?是真的犯了腿疾?还是明知故犯? 温廷安悟过了意,此一回去崇文院拜过早安,便有意观察温廷舜,发现他一行一止倒与寻常无疑,行步颇缓,她将马车停泊在府门前,等着与温廷舜同乘一辆马车。 温廷安今日有意守株待兔,温廷舜见她在等,也并未多问,泰然磊落地撩袍坐入车厢之中,少时,正当她行将伺机寻话之时,却见他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薄唇轻哂:“你身上有异香。” 其实这一抹香,是崔元昭的香囊里散发出来的。 “不错。”温廷安冠冕堂皇地道,“不满你说,一直装作念念学学的刻苦之态儿,真蛮累的,昨夜我拿吕祖迁做挡箭牌,去抱春楼□□去了。” 温廷舜眸底哂意更浓,“抱春楼做的是女色营生,长兄不是好男色么?”他深深看向温廷安,话里话外俱是试探,“怎么,这抱春楼开始做起了挂羊头卖狗肉的生计?” 一抹惕色掠过温廷安的眉端,她以手支额,浅笑盈盈地扫视他,“照你说的,为兄也这样觉得,做好事也根本不尽兴,你可知晓,昨夜为兄行好事之际,突然遭贼秃报复,这厮不由分说,往为兄脖子上轧了一刀子,但好歹也算保住了一条命。” 温廷舜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