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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温廷安正色道:“兹事体大,你们按我说的去办,及至饵放出了,刘氏定会咬钩。”

    刘氏之所以敢在长房之中如此目中无人,定是寻常无人敢管教她,而吕氏性子温和,身子且病弱,地位式微,委实镇不住刘氏的气焰,才纵容了她嚣张作歹之德行。

    而温廷安身为长房长孙,见着长房内,乱了尊卑秩序,妻不如妾,妾能擅闯嫡子学问重地,如入无人之境,这般恶风,她不得不整治。

    檀红与瓷青躬身应是,领命而去。

    翌日卯牌时分,瓷青便是放出了风声出去,温廷安正在由陈嬷嬷服侍着洗漱灌面,陈嬷嬷执着鎏金缠枝纹篦子为她梳头,蕴藉地道:“昨夜老太爷格外揄扬,据说大少爷在族学里给家里长脸了,老太爷开始看重大少爷,这可是个好兆头,大少爷读书理当勤勉依旧,今儿我吩咐堂厨做了好些炖食,给大少爷暖一暖胃,补一补气。”

    原主每逢寒冬就容易体虚,尤为畏冷,畴昔看过御医,御医望闻问切后,说是脾胃虚寒、肝气不支之故,得多吃些炖食补气。

    温廷安莞尔言谢,待用完早膳,给母亲吕氏请过安后,天色才微微地敞亮起来,她开始拾掇书箧,却是听到外头来报,说是三姨娘刘氏和大小姐眉姐儿谒见。

    温廷安摆了摆手,命母女二人进来,刘氏今儿穿着绿缎团花描红对襟窄褃夹袄,挽着如云儿般的垂髻,体态丰腴,一张瓜子脸盘儿颇有姿色,眼帘上挑之时添了些媚意。

    说起来,论门第,刘氏自是与吕夫人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但论起宅内的斗争、隐忍与手腕,刘氏可谓是颇有造诣。

    温画眉一大清早被叫醒,千金病儿发作,哭着闹腾许久,院里的丫头婆子拿着羊拐给她玩,这温大小姐这才渐渐消停。

    刘氏领着温画眉进来,恭谨地行了个膝礼:“见过大少爷。”温画眉抓着羊拐,见母亲对温廷安这般低三下四,脸上不由臭了起来。

    刘氏察觉到,低声训了她几句,温画眉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见过长兄。”

    刘氏温文有礼道:“昨日不知是哪个胆大妄为的丫鬟,窃走了妾的耳珰,让妾一通好找,今儿起早,却听着檀红说大少爷昨夜拣着了妾的耳珰,承蒙大少爷之恩德,不知能否将耳珰归还于妾?妾定是感激不尽。”

    温廷安抿唇而笑,看着装腔作势的刘氏,看了檀红一眼,檀红悟过意,先是将珍珠耳珰用个红绸托盘取了出来,继而不避不让地道:“敢问三姨娘,可是您佚失的珍珠耳珰?”

    刘氏睇了一眼,渐露感激之色,连忙应声道:“正是妾丢失的那一只,妾寻索了很久,今番终是寻到了,多谢大少爷……”言讫,正要上前去领回,却听温廷安莞尔道:“三姨娘,且慢。”

    “昨夜本少爷在西跨院做学问之时,发觉丢失了一块墨锭,而在附近竹苑走动之时,发现了这一蛛丝马迹,本少爷以为,这耳珰的主人当是窃贼,偏巧三姨娘也丢失了耳珰,且这耳珰与窃贼相一致,三姨娘,您该如何解释?”

    温廷安问得很狡黠,教刘氏简直是措手不及,她没料到自己魔高一尺,将祸水推给一个新来的丫头顶罪,但温廷安居然还能道高一丈,说在竹苑寻到的耳珰定是那窃墨贼的,倘若刘氏认领的话,那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便是那窃贼?

    她暗自忖量,丢失墨锭只是一个虚假的幌子,温廷安这是在给她下套,让她进退维谷,若她不承认自己去过西跨院的竹苑,那么就是在说这耳珰并不是她的,如此一来,她就永远都认领不回珍珠耳珰。

    刘氏暗自咬了咬牙,纳闷温廷安近日以来,怎的这般足智多谋,这委实不应该,纨绔子弟只念了一日的书,心计就变得突飞猛进了?

    刘氏在红参汤里扔了泻药,就祈盼着嫁祸给大少爷,让他与二少爷关系僵硬,却是昨夜窥听墙角,二人关系似乎远不如她所想的那般遭,反而还有缓和的迹象?

    刘氏心底芜乱,不愿相信适才的揣测,赔笑道:“大少爷说笑了,妾只不过是粗鄙妇人,目不识丁,窃走了墨锭,又有何用处?再说了,谅是大少爷给妾一百个胆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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