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任华躬着背,一瘸一拐地坐进保安亭,他没好意思接着同事的话回答下去。 手机响了,苏任华颤巍巍拿起。 手机里是不断催促他还债的信息,前两天因为还不上钱刚被人揍了一顿,他护着脸,脸上看不出,身上全是伤。 同事嘴里说的心软不可能出现在苏明冉身上,全家最心软的人或许是苏陌,或许是苏敏敏,但绝对不可能是苏明冉。 同事还在嘴里念叨着:“其实你够走运了,你这公司虽说现在不是你的,也是和你有关系,是你哥哥的。” “你以前看不起你哥哥,他却还能留个位置给你,还不错了。” 苏任华听着他唠唠叨叨的话,沉默不语。 他两只手插进口袋,忽而感到里头有东西。 这件衣服是两年前的旧款,穿着还算保暖,保安亭里头暖和一点,他就把厚外套给脱了,单穿也不会觉得冷。 由于是曾经的贵衣服,苏任华没让严倩拿去洗,也不经常穿,显得新一些。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东西,是一封信。 他疑惑地翻看着,拆开,是寺庙祈福的飘带。 这飘带看着年代久远一共就三个。 他把飘带摊平看,上面是一些稚嫩的字迹,看着是苏明冉写上去的。 【我很羡慕那些能够坐在爸爸头上的小孩儿,把爸爸当成车或者马,带着到处走。我爸爸不会这么待我,甚至很讨厌和我说话。我的愿望有很多,对爸爸愿望也很简单,我想坐在爸爸后脖子上,就一次。】 【上次的愿望对我来说可能是太难了,这次换个简单的,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简单的事,我想爸爸陪我吃一次早餐,陪我去游乐园玩,陪我聊聊天,但爸爸太忙了没有空,有空也是陪祁星河,爸爸为什么喜欢祁星河,是因为他乖吗?】 苏任华看着这些字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自从他清楚的知道了他一直爱护的儿子并非他生的,除了荒诞之外,心底被他抛弃了许久的愧疚反反复复折腾着他。 那种已经被泯灭的良知汹涌而来,又被眼前的现实一一压下去。 一切已成定局,他再来后悔自己也觉得可笑。 苏任华翻开最后一张飘带,上面的字迹比前几次成熟很多,和前面一连串的话语不同,这一张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祝父亲健康。】 是失望的预兆。 看着这些东西,苏任华久久没有动作。 苏明冉上去了有半个钟头,公司下来一个人,是某个部门的经理。 “来一个人去打扫一下厕所。” 同事玩着手机不搭理,苏任华只能自己去。 苏家公司遗留的问题很多,苏慈是贴钱运营,以前公司能做到盈利也都是前头打下的基业,后来苏陌接手发挥出色算是勉强保持住。 再后来他们把苏陌赶出去,公司遗留的问题日益凸显。 现在苏家公司只是个表面的空壳,员工数量少得可怜,就一栋孤零零的大楼摆在这儿而已。 所以日常打扫不够人手,办公室的人不想动,就会叫上他们两个当保安的。 以前保安大队人数多,一个个看着凶悍不敢使唤,现在保安被辞退了一大部分,苏慈也是看在苏任华是弟弟的份儿上,留他至今。 为了不闹冲突,不招惹苏慈嫌,通常是苏任华去打扫。 苏任华去了保洁室拿着手套拖把,一瘸一拐地去厕所收拾垃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