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瑨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一股火噌地冒起来,直往头顶窜。 好个张邈,真是色胆包天!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已临近迸发的极点。 秦瑨沉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张邈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说完他站起来,精壮的身条遮住了室内大半的光线,那张面容隐在昏暗中,气势迫人,隐约透出一副山雨欲来的味道。 得到他的承诺,姬瑶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她目送秦瑨走向后窗,临了,忍不住小声喊他:“瑨郎。” 秦瑨寻声回头,两人眼光焦灼少顷,她柔柔说道:“万事小心,我等你……” 秦瑨朝她点点头,随后又以黑巾遮面,悄无声息的从后窗翻出去。 暗沉的天幕上落满了星子,衬着周遭隐隐传来的犬吠声,委实是个宁静安逸的夜晚。 张邈沐浴完,仅披着件薄薄的罗衫躺在榻上,半阖着眼,脑子里全都是那张俏丽可人的脸蛋,还有那把香酥的小骨头,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似的。 明日。 待明日他一定再去问问。 若她还是不从,那这个瓜他定要强扭来吃…… 张邈闭上眼,想的全身燥热,遽然间一柄利刃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正见一个满身肃杀之气的黑衣人站在他面前。 这人蒙着脸,唯独漏出一双锐如鹰隼的眼睛,狭长深邃,凌厉阴狠,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向他散发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他们张家在南漳横行惯了,人人见了都会敬上三分,如此正大光明的偷袭还是平生头一次见。 张邈将自己的仇家想了一个遍,咽了咽唾沫,试探问道:“你……你是谁?” 饶是极力掩饰,秦瑨还是在他脸上窥出了惊惶之色,如若见了猫的老鼠,仿佛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完全不是他。 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就那脏手,还敢碰姬瑶? 秦瑨低眸盯住张邈,沉澈的嗓音看似在劝诫,细听却裹挟着恫吓,让人心惊胆寒:“二爷,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望你以后长长记性。” 张邈只觉的这声音有些熟悉,未来得及细想,秦瑨已经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反向一掰。 “咔啪”一声,张邈的腕骨就这样硬生生折碎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尖叫出声。 然而他的酷刑还没结束,秦瑨手中刀锋一收,刀柄下落,直直砸在他的子孙根上—— 这一痛击可谓是致命的。 只见张邈半折起身体,双眼瞪地巨大,额前青筋爆出,明明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的身体不停抽搐,摇摇晃晃了几息,人便一头栽倒回榻上,昏死过去。 “二爷?二爷?您没事吧!” 外面有人听到响动,叩门询问。 秦瑨素来不是恋战之人,瞥了一眼门外的身影,收刀入鞘,迅疾离开了张邈的寝房。 他没有要他的命。 他要让他受尽苦楚,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临近宵禁,南漳城内行人稀疏。 秦瑨跃过一座座宅院,抄近路翻进了县令府邸。 堂堂县令府,竟比张家大宅小了很多,装潢朴素,仆役家丁也没多少。他很轻松的就在府内寻睃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南书房。 四方小院,只在门外回廊处挂着两盏半旧的灯笼,无一人值守。 秦瑨隐与一棵槐树之上,顺着朦胧的窗纱观望了一会,里面有人埋伏在案,似在书写什么东西。 这人就是他要找的南漳县令。 张家的所作所为令他不齿,可现在情况特殊,他无法暴露身份直接惩处,若想让张家付出真正的代价,只能利用这位县令大人。 官员花名册他记得极其清楚,这位南漳县令是襄州刺史李为亲自提拔的,而李为在朝中最大的劲敌就是怀远侯。当初若不是怀远侯参他一本,他也不会被贬到襄州当刺史。 张家和怀远侯府的关系想必这些人都清楚,若能拿到张家的短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的…… 时辰不早了,秦瑨自背后取来弓弩,又从衣襟处拿出一封信,穿在箭矢上。 这封信上写满了他在张府的见闻,不但事无巨细,还添油加醋。 准备妥当后,他举起弓弩对准绢窗,扳机一口,箭镞便“唰”一声穿刺而出。 书房里,南漳县令紧盯着扎进桌案的箭矢,魂儿都快吓飞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