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檐下的肥猫打个哈欠翻个身继续睡,半夜月亮隐进云层,两只白猫睡醒轻巧地跳上墙头去隔壁院子里逮老鼠,灰猫则是竖起耳朵在家里巡逻。 当镇外的村里响起鸡鸣,两只白猫又翻墙进来,灰猫和白色的肥猫在院子里打闹,当天色隐隐泛白时,齐阿奶开门出来。 “喵——” “喵~” “嗷——” “行了行了,别乱叫。”齐阿奶先去开门,洗脸的时候给猫碗里换上干净的水,她进厨房摸黑烧炉子,火苗飙起来了她就着火光切两坨阿胶丢瓦罐里煮水。 瓦罐冒烟了,齐老三打着哈欠过来提桶推车出门打水,灰猫扑他的腿,他不理它。 当挑柴卖水的男人走进巷子时,海珠姐弟三个陆续起床,此时天色已亮,她们洗了脸吃了阿胶炖蛋,拎着瓦罐拿上碗出门去海边撬生蚝,三只猫颠颠跟上,熟门熟路地跑前跑后。 去时潮水还没退,她们姐弟三个撬够今早要用的生蚝时,海上升起橘红色的太阳,不消片刻,海边的潮水退去,浸泡了一夜的海滩露了出来。 海珠踩水去捡鱼,拎着两条鱼回去喂已经在院子里安家的海龟。 三只猫在湿软的海滩上打滚,猫毛一缕一缕炸成刺猬,赶海的人来了,它们拉泡屎埋在沙里,抖了抖毛一溜烟往家跑。 “药熬好了,我给你装瓦罐里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带走。”齐阿奶见海珠进来,她拎着瓦罐出去放饭桌上。 海珠叹口气,闻到药味她就头疼。 “我回来了。”齐老三推着木板车进门。 海珠往他手上看,手指上还裹着麻布,她开口说:“三叔你今天别跟我出海,你手上有伤,爬崖壁的时候估计有影响。” “没事,我爬不上去就坐船上等你。”齐老三拎着水桶往缸里倒水,水缸满了他干吃三个烤鸡蛋,进屋把他二哥弄出来就拎上瓦罐示意海珠出门。 “我们走了啊。”海珠放下切韭菜的菜刀,闻到韭菜味她想吃鱿鱼了,韭菜炒鱿鱼很好吃。她琢磨着下午回来早了就下海逮鱿鱼去,出门了她想起来快到章鱼发情的季节了,到时候又要死一大片。 三只猫又跟着她去码头,等船走了,它们在海边玩一阵才回家,跳上桌子让齐二叔梳毛,晒着太阳一觉睡到晌午。晌午睡醒了去渔市蹭鱼吃,吃饱了找个草丛躲阴凉,一觉又睡到日落。 “猫比人享福。”路过认出它们的人羡慕的嘀咕,日落了,她们拎着桶拿着铁耙去海边赶海。 “娘,你看水里的是什么?”爬上礁石的小子大喊。 “是魔鬼鱼!哎呦老天,今儿轮到我发财了。”海岸上的人欢喜。 魔鬼鱼跟着浪游上浅滩,它们在不足膝盖深的海水里畅游,海水里盖上黑影,人踩进水里,勾着腰用铁耙扎。 “别跑远了,小心离岸流。”有人高声提醒。 话音刚落,水里的半大小子嗷一嗓子,惊得浅滩上的人齐齐抬头,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 “我被魔鬼鱼的尾巴刺到了。” “嗷——”一个八九岁的胖小子尖叫,他又叫又笑,拖着魔鬼鱼的尾巴往岸上拽,兴奋道:“我逮的这个能不能卖十两银子?” “快送医馆,天杀的,这谁家的孩子?魔鬼鱼的尾刺有毒,戳到了就要烂肉。”一个老头粗着嗓子吼,“都给我滚上来,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你们以为它的价钱贵贵在哪儿?快送孩子去医馆。” 海珠在归航的途中也遇到了被魔鬼鱼的尾刺扎到手的渔民,她被拦了船,她的船比渔船速度快,被扎了手的渔民换船要尽快回去。 他的手已经肿了,只是手背上多了个伤口,手肿得比螃蟹还厚。海珠扯烂他的袖子,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只能在上臂上用布条绑紧,同时喊齐老三拿菜刀,菜刀用火烧了刀尖消毒,她顺着肿胀的伤口割开挤血。 “疼不疼?”齐老三问。 男人摇头,他吓得出了一脸的冷汗,嘴唇苍白没了血色,他哑着声说:“我手上没有感觉了,麻木的,又麻又胀,我会不会死啊?”说着就哭了出来,“我媳妇才生了孩子,我儿子还不会认人,我不想死——” “你别激动,越激动越要命,呼气——”海珠暼他一眼,安抚道:“往海上看,别看我,别看手,对,看海上,看鸟,深呼吸,吐气,别激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