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下,深沟形状的嘴朝上,巨口张开,一口尖牙森然。 海珠清楚海豚的目的,她用尖头铲帮忙划破鲨鱼腹,两只海豚立马撕咬伤口,吞食腹内的肝脏和脂肪。 海水变红,海风里也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海豚吃饱了走了,海珠跟齐老三跳下海,速度极快地砍掉鲨鱼的鳍,两人刚爬上船,海里的鱼如炸了锅一般游过来分食鲨鱼肉。 海珠去升起船帆,船飘走了,人站在船上回看,一群鸟纷纷钻进海里捕食冒出水的海鱼。 老龟爬了过来,它伸着脖子啃食戳出盆沿的鲨鱼鳍,齐老三拍它一巴掌端走盆,老贵的东西可不是它能吃的。 海珠上楼又换上那身沾染着鱼腥味的衣裳,她拎桶水浇在渔网里的魔鬼鱼身上。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能再在海上耽搁,哪怕魔鬼鱼看着快死了,她也不敢再把渔网扔进海里,就怕再招来一头鲨。 “到码头了把鱼鳍卖了?卖了吧,回去了天就黑了,你来不及炖了吃。”齐老三问,他生怕她要拿回去自己吃。 海珠看透了他的心思,点头说:“这玩意儿没滋没味的,晚上煮熟刮去皮,明天挂起来晒干,到时候跟燕窝一起卖了。” “那也行。”只要不是自己吃,齐老三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路程没再出现意外,但不出意外的是两人回去晚了,到了码头已经是漫天繁星,除了齐二叔和贝娘,家里人都在码头等着了。 海边还有赶海的渔民,沙滩上灯笼的光如萤火,海浪声和风声模糊了说笑声,隐隐约约的人声却能让人心安。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担心死了。”齐阿奶大松一口气,吓死了,家里一旦有出海的人未归,一家老小都提心吊胆的。 “海珠,你们回来的时候可在海上遇到渔船?”杜小五问,“除了你,还有三艘渔船没回来。” “没遇到,今天一天海上没起大风大浪,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快回来了。”海珠把竹篮递给冬珠,她端着盆跳下船,说:“水官可还在?我们逮了七条魔鬼鱼,还砍了鲨鱼鳍,今天的渔税要交不少。” “他回去吃饭了,你先去卖鱼,明天早上再来交渔税。”杜小五也不给她做登记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不交渔税也没人瞎了眼找上门要钱。 齐老三回去推木板车,海珠则是去街上找买家,此时正值饭点,食肆里客人多,她一踏进去,菜香饭香如一张网把她箍住了。 李掌柜被跑堂提醒,他看见海珠,脸上挂上要溺死人的笑,走到门口热情地说:“哎呦,我瞧瞧这是谁来了。” 海珠翻白眼,“得了,我刚从海上回来,逮了七条魔鬼鱼,来问问你买不买。”说罢她强调道:“别整那有的没的,你我都是生意人,看钱说话,你要是硬着头皮高价吃下七条鱼,我也不会承你的情。” 李掌柜松口气,说:“你可真难讨好,那算了,给我送两条过来,没臭吧?” “没有,待会儿送来了你亲自闻,我去别家问问。”海珠转身往外走。 李掌柜跟出去,说:“你去早肆铺子问问,他们连夜炖了明早正好用上。” 海珠应了,她又走了三家食肆卖出去三条,路过酒馆,陈老板坐在门外吃烤鱼,他出声问:“吃饭了?没吃进来吃点喝点。” “刚从海上回来,逮了几条魔鬼鱼,对了,你家酒馆要不要买两条?夜里烤了也是一道好下酒菜。” “行,我让伙计跟你过去。” “我待会儿送来。”海珠已经听见车轱辘声了,她先招手让齐老三拉车过来让陈老板先选。 “二百文一斤,你拿秤出来。”海珠说。 酒馆买去两条个头小的,合起来一百一十八斤多,海珠收了二十三两,留了人情没要零头。 送到九贝食肆,李掌柜习惯性先挑拣毛病,他捂着鼻子说:“味有点重。” “二百文一斤。”海珠直接说。 李掌柜笑了,他挑了两条个头大的让伙计抬下去称重,最大的一条一百五十八斤,比一个壮年男人还重,另一条一百二十斤出头。 “给五十五两就行。”海珠没要六百个铜板串成的钱串。 另外的三条魔鬼鱼分别是七十三斤多、八十斤出头、九十七斤多,海珠分别收了十四两、十六两、十九两。 七条魔鬼鱼一共卖了一百二十六两,刨除明天要交的十二两渔税,落到兜里一百一十四两。 “今天一天没白干,明天要是还能有这个收获就好了。”齐老三见到银子,一整天的疲乏瞬间消散。 “奶,晚上炒了什么菜?我去食肆买几个菜回去。”海珠说。 “行,累了一天,买几个你爱吃的菜。”齐阿奶拉着潮平,喊上冬珠和风平,说:“我们先回去,锅里的水不知道凉没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