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有人喜有人悲, 海珠夹在中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了想,站起来说:“我去帮我奶做饭,娘你待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我得了本食单, 现在比你做的饭好吃。” 秦荆娘本该也去灶下帮忙的,但她瞄了眼冬珠, 坐着没动。等门关了,她走到冬珠身边,蹲下身抱着她,任她怎么推怎么闹都不松手。 屋里哭声又起,海珠淡定地捅了捅灶洞里的灰,有风进来,火苗瞬间飙起,锅里的汤汁咕噜噜冒泡。 “你不想你娘?”齐阿奶问。 海珠抬头,“我吗?” “这屋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 “想啊。”海珠垂下眼,踩断一根树枝塞进灶里,“肯定想的,但我长大了,肯定不能像冬珠和风平一样哭哭啼啼的。” “哭一哭也没人笑话你。” 海珠摇头,说:“我娘说了,以后她就住红石村不走了,我想她了就能来看她,她想我了也能回去见我,能常见面就很好了,我哭什么。我还想我爹呢,想有什么用?见不到人,我哭了他也听不到,就不哭了。” 齐阿奶不问了,她就是心疼大孙女太懂事,要是能在她娘面前好好哭一场也是好的。 屋里的哭声停了,齐阿奶揭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排骨,肉炖烂了,她转身把豆腐切了沿着锅边丢进去。 海珠出来晚了,她出来的时候齐阿奶已经把肉炖上了,排骨和干笋菜干一锅乱炖,后锅蒸了米饭,陶罐里煮了海带豆腐虾干汤。 “老三,摆桌子吃饭。”齐阿奶擦了擦手,走到紧关的门前敲了下门,“荆娘,饭好了,带孩子们出来吃饭。” “好,这就来。”秦荆娘拉着冬珠的手,另一只手牵着风平,开门说:“娘,辛苦你了。” “既然还肯喊我一声娘,就别说客气的话。” 饭桌摆在堂屋里,海珠端着一盆肉菜乱炖进去,路过冬珠瞥了她一眼,这丫头还撅着个嘴,但不是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了。 齐老三盛了饭来,第一碗递给了前大嫂,另外半碗他挟了点豆腐,两块排骨,再用勺子浇点汤,端去另一个房间。 秦荆娘想到进门时在院子里看到的人,在齐阿奶端饭进来时,她问:“老二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不出来吃饭?” “就头和手能动,手能动也不灵活,吃饭的时候吃的还没有掉的多,他经常是一个人在屋里吃。”齐阿奶牵着潮平坐下,说:“我们吃我们的,下雨不方便去买菜,就胡乱炖了一锅。” 有肉有菜有汤,这已经是待客好菜了,秦荆娘自己吃的少,一心照顾三个孩子。 “晚上住下吧,我听海珠说你年前年后都不打算再回去,那你就住在家里,跟海珠和冬珠睡。”齐阿奶主动提起留宿的事,“老大没了,你改嫁了,你不是我儿媳妇了,但还是我孙子孙女的娘,这个家也是你的家。你就安心住下,红石村别去了,你一个女人单独住不安全。” 秦荆娘一口答应,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三个儿女。 魏金花过来的时候,海珠她们刚丢下碗筷,下雨天没处去,大家都别别扭扭地处在一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嘴里说着不尴不尬的话。 “我去找海顺兄说话。”齐老三找到机会开溜。 “你们俩在屋里说话,我去给老二翻个身捶捶腿。”齐阿奶把潮平领走,说:“金花,荆娘回来一次不容易,等雨停了我去买菜,你跟海顺带俩孩子晚上在家吃饭。” “婶子不麻烦了,我们天天见面……” “这可不是冲你,要不是荆娘回来了,我可不请你吃饭。”齐阿奶玩笑道。 隔壁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魏金花拉着秦荆娘仔细打量,见她不像吃苦的样子,在她手背上狠拍一下,“你啊你,走了也你留个信,我们差点担心死了。” 秦荆娘苦笑,“罢了,不说之前的,我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就住在镇外的红石村,以后见面就方便了。” 门外的雨势有减弱的架势,海珠走出门站在檐下,待水珠转变成雨丝,她回屋拿五两银子,站门槛外说:“娘,我要出去一趟,找木匠打一架木板车,你跟魏婶儿在家里说话,我去去就回。” “还在下雨……” “雨停了。”海珠走下屋檐,冲屋里喊:“奶,我去把菜买回来,你就别出来了。” “把你三叔喊上,让他跟着你提东西。”亲娘回来了,她买的东西指定少不了。 冬珠从屋里跑了出来,那逃窜的架势活像身后有狼撵她,“姐你等等我,我去帮你提东西。” 风平下意识也站了起来,脚迈出去了又收了回来,“娘,我回来了你还在家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