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 温雪杳带着小暑便出门了。 她最是苦夏,却不怎么畏寒, 是以初冬时节也没有像其他小姐一般裹着厚厚的披风,只脖子上围了一圈兔绒围脖。 小暑觉得这几个月来小姐的性子越发沉静了,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似的。 若非今日下拜帖的是宁家女, 想必小姐也不会去?赴约。 小暑坐在马车上,朝着那静坐在窗边的少女看了眼。 依旧是粉雕玉琢面容温软,眉眼弯弯,唇角分明上扬带着几分笑意, 可小暑就是觉得, 她家小姐似乎一点儿也不开?心。 察觉温雪杳变化也不是一朝一夕,最初还是因为隔壁院子的四小姐又在府中生事, 险些?在园子里将三小姐推下水去?。 谁料, 那日没等四小姐像往常一样故作柔弱恶人先告状,倒是她家小姐见到老爷时, 便第一时间扑进对方?怀里, 哭着唤了声“爹爹”。 自从温雪杳的娘亲离世?,她离京下到江南后,一别两?年她都再未唤过温相一声爹爹。只毕恭毕敬地称他为父亲,尊敬有余,到底少了几分亲密,显得疏离。 可想而知当日那一声“爹爹”唤出口, 温相的心都软了,更遑论温雪杳哭得梨花带雨, 抢在温初云前?头诉了一回苦。 明明未被?温初云推下水,而是躲开?了去?, 还将欲作恶的人推到在地,摔了一跤狗啃泥。 温雪杳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哭得像是她已然被?恶毒庶妹推下水,九死?一生了一遭似的。 不仅听得温相大怒,就连一旁最会使心眼儿的温初云都一时转不过来脑子接不上话,硬生生就受下温相的责罚。 也是从那时起,小暑陡然发现,她家小姐似乎变了。 马车很快到地,一主一仆才刚下马车,就被?早侯在一旁的宁十一拦了下来。 温雪杳瞧着眼前?人,猜到那张帖子多半是宁珩借宁宝珠的名义下的。 她亦步亦趋跟在宁十一身?后上了停靠在远处的宁府马车。 上面果然坐着人,温雪杳抬眸望了眼,温声唤了句:“阿珩哥哥。” 宁珩让出抱在手?中的兔子,放到温雪杳膝头,“这小家伙冬日里倒是有了别的用途。” 手?中触感又软又暖,温雪杳眸子里染上笑,接话道:“莫不是阿珩哥哥将这兔儿代替了汤婆子,用来暖手?了?” 宁珩也跟着笑,嗯了声,“你?觉得这‘兔儿汤婆子’比之寻常的如何??” 温雪杳抱紧兔子,“那自然是宁珩哥哥这个要好?些?。” 谈话间,马车已经缓缓驶出城门口,温雪杳顺着飞起的窗帘往外眺了眼,不解道:“阿珩哥哥今日特意‘骗’我出来,究竟是要带我去?何?处?” 少女特意将“骗”字咬得重了些?,不见怪责,反而听出几分嗔怒的意味。 这点火气宁珩还是受得,况且他知道,若是她待会儿见到那人,定是什么埋怨都会烟消云散了。 于是他挑了下眉,“待会儿你?便知晓了。” 温雪杳闻言也没再追问,两?人又静坐了一炷香的功夫,远处渐渐传来阵阵马蹄声。 不是那种零散的,而是成群结队、声势浩大的马蹄声响。 温雪杳心下一动,愣愣看向宁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