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裹挟水汽会比别处更凉爽些。 温雪杳最是苦夏,她会待在何处,宁珩只消一想就能轻松猜到。 他朝着湖边走去,远处坐在亭子里喝着桃花酿赏月的贵女们注意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后,彼此交换了视线,眸中微妙。 顾及宁国公府嫡女就坐在她们中央,是以大多数人的表情都算得上收敛。 唯有同长宁郡主向来关系最为亲厚的高嘉月忍不住嘀咕道:“这种朝三暮四的女子,宁世子也要。” 宁宝珠斜眼一看,嗤笑道:“说起朝三暮四,那位如今被禁足的郡主才是当之无愧,她何止朝暮,那简直是已经左拥右抱上了,我兄长不要温家小姐,难不成还要她?” 她暗暗讽刺的那人正是长宁郡主,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总归现在已是无人不晓,说官家带御医与宁珩一同去探望长宁郡主,正巧撞上她与门客厮混,还不止是一个。 也正因如此,官家当即禁了她的足,至今还未放出来。 高嘉月一噎,“长宁郡主只是厚待门客,哪像她却是与一个下人牵扯!” 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曾有流言说如今的七皇子便是当初温府的马奴。 她隐约觉得像,无奈当时只在马场上粗粗扫过一眼,她又怎会细看一个下人,所以这消息的真假她也不敢确认。 若是假的,她调侃几句也就罢了,可若是真的...... 其余小姐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纷纷拿帕子掩唇,随后轻笑着转移了话题。 唯有宁宝珠意味深长朝着高嘉月勾了勾唇,看得对方心里又是一虚。 湖边,温雪杳一回头,便撞上朝她走来的宁珩。 视线往他身后一扫,确定没有旁人后,悄悄松了口气。 全程,宁珩都将她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骤然回想起方才大殿上,元烨含笑凑近她低语的画面,手心不自觉攥紧,与脸上端方得体的浅笑隔开天堑。 “雪杳在找谁?”宁珩不动声色地笑着。 温雪杳摇了摇头,就听他试探接话道:“是怕七皇子跟上?” 温雪杳先是一愣,才缓缓点了点头。她既决定了日后要嫁入宁国公府,便没想过要瞒他。 由于紧张,她面上表情显得愈发呆滞,映入宁珩眼底,倒是格外懵懂乖巧。 让人忍不住想拥进怀里。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只好忍了忍,伸手勾缠上她耳边那缕今夜不太乖巧的乱发。 指尖流连触过她软软的耳垂,温雪杳不禁挺直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些许。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袖口,明明紧张得脸都红透了,可却呆呆地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 宁珩瞧得忍俊不禁,重新接上方才未完的话,“为何怕他?” 温雪杳的表情就如同面对先生责罚时一般乖巧,很快便全盘托出,“也不是怕,只是有些......烦。” “烦他纠缠于你?” 温雪杳小幅度点了点头,余光扫过四下,确定无人,才垫脚凑近宁珩耳边,“阿珩哥哥,有一事我要同你坦白。” 宁珩感受着突然逼近耳朵的气息,喉结一滚,哑声应:“你说。” “也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其实那七皇子便是从前温府的下人。” 宁珩听后浅浅嗯了声,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