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不下时才敢看他一眼,那一身血淋淋的可怖模样更让人惊慌。 她绞着掌心,无论怎么摁压自己心绪都不成,总觉得下一刻自己会奔上前去,亲自拨开他脸试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鼻息。 这里每瞬都让人饱受折磨,煎熬难述,喉头一直凝噎惊慌害怕。 抬人时黎至再抑不住疼,狠命咬牙隐忍,声声气息涌着血气,撞得她神昏意乱。 宸妃这时候亲来,怕是他手上有重要东西,回去道上颠坏了人,怕是拿命都赔不起。 外头天凝地闭,临出门狱监给他披床棉被,希望黎常侍能熬一路,到了上宸宫该是能好些。 盛松刚置制狱门前,便瞧见顶头出门的许襄君,带着一行人出门,她身后抬着人,唯一把伞倾在担架前。 明知情况,他依旧顶着责跪到许襄君面前,叩首:“殿下一人,还请娘娘亲去坐镇含元殿。” 盛松阻了她步,许襄君无奈停下,拧眉:“等本宫作甚,陛下子嗣只余剩晋王,他们这也做不好?” “怎么,含元殿有人敢说那碗药不是绪王亲手所喂?长明不是高呼真相,被绪王亲手杀在诸位臣工面前?眼见如厮,他们还能包庇装瞎作聋不成。” 事实是事实,只是当下情况她在场会更好。 盛松拧色:“晋王看书突然被人请到含元殿,此刻局面怕是他难以应付。” 许襄君看眼身后火把下那道孱弱身影,他此刻身子才更堪忧。 闷声:“日后这等局面他要见的还多,难以应付便学着应付。叫本宫去干政?那些大臣是死得不成,他手上的权柄是看得吗。” 作势要走。 狱监瞧着这幕怎么都觉着怪,又不敢说些什么。 圣驾宾天该是诸位大臣共商新君,此刻宸妃最该去的事替晋王撑腰,定了这天下之主位、先帝丧仪等数件大事。 权衡下她却不管不顾要处理这人... ...实在倒行逆施不合常理。 盛松急急瞥向黎至,棉被新覆上的,但边角已染了鲜血。里头情况他不知,但有所耳闻,晓得黎至现在生死边沿恐是难料。 她不亲近瞧清黎至什么模样,怕是不能安定。 “是。”盛松步子退半步,将路让开。 宫道白雪皑皑,月晕昏昏,簌风夹雪。 “你去。”寒风中一声细哑,许襄君猛地回头,冷风正扑面,将眼底染得更红。 “今日... ...” 这话夹着风雪濒近闻不到。 许襄君闻他声音又掐下掌心,喉咙滚噎阵。 对盛松说:“你送他回去找御医,让白衡寸步不离守着。” 她解了自己斗篷,转身披到黎至身上。斗篷这么轻,覆压下他又是一阵搐缩。 这么放大凑看他,肌肤已然透了层死灰,青紫唇色看着都不像能撑得下去模样。 许襄君塌颈,狠掐掌心,刺疼袭来,她哑着嗓:“本宫稍晚些就回去,你无论如何都等等我,别有事。” 这话咬牙。 本有更多依依不舍要说,可众目睽睽下她与他主仆有别... ...心口绞疼让许襄君无话可述。 狱监听闻这个一个‘我’自称,忙垂下眸,心里清明瞬间忙掐断思绪,不敢胡思乱想。 盛松拧眉同在此字上,将几人轮看遍,沉嗓:“是。” 心中大起警铃。 寒风一裹,许襄君神思清朗起来。 遥看雪中一行人渐远,她独身速步朝含元殿阔去。 今日。 他们数年就为了今日。 黎至不提,她根本不想去含元殿,毕竟朝堂大局已定,权衡下他更重要。 她道含元殿时绪王已被押在殿外,无论如何声嘶力竭解释,含元殿中无一人反口。 陛下就是喝了他喂的药顷刻暴毙,御医又在他湿漉袍角验出毒。加上张宰辅手上证据,他已无资格为新君人选,独身捆锁在一旁瞧看着眼前幕幕。 夏辰安小小身影独坐在殿中一隅,安静看着殿内诸位臣工商议论审。 当许襄君进门,数十位大臣面面厮觑后才其声行了礼。 “你们继续商议,本宫就是来看看辰安。”她径直走到夏辰安身边,蹲下身,直视:“怕吗。” 夏辰安摇头:“他们不认我。” 许襄君冒雪而来,身上寒气冻人。 夏辰安拨了拨她发间未融的雪。 她笑笑,眼中明媚:“陛下只余你一子,只能是你。他们该是在论先定罪、大行还是立新君,今夜着实麻烦。” 夏辰安懵然:“二哥城门前刺杀大哥,不尊手足,无人伦之情。众目睽睽下毒杀父皇,无人子之道。可他们还是不能定局,说本王乃稚子未开智,想拥立其它族亲。” 他手抓住许襄君衣袖:“他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