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嗯……娘亲可能不喜欢……” “才不是,娘亲说,爹爹凶一点好看。” “嗯?她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 “昨天?昨天你不是早早睡了没见到娘亲吗?” “就是娘带我玩的昨天。” 梁修言恍然失笑,小丫头根本说不清哪一天,从前的事她都说是昨天。 “知微,昨天只能指前一天,如果好几天前的事,不能说‘昨天’……” 想让小丫头保守秘密那是不容易的,当天贺涵元回到家,就被女儿扑了一个满怀,还没说什么呢,小姑娘扒着她的耳朵,将白天的事细细描述了一遍。 什么爷爷让她和爹爹站了很久、什么爷爷责骂爹爹、什么爹爹很有气势地骂回去了…… 贺涵元听得诧异又不诧异。 梁修言真的是无奈,只能勉强补充一句:“我没有骂爹爹,只是说了几句真话,劝他回头是岸。” 贺涵元拍拍女儿的小屁股:“知微真聪明,乖,自己去玩,娘和爹爹说说话。” 小知微呲溜滑到了地上,告完状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地跑了,贺涵元握着梁修言的手回屋,一边任由他给自己换外套,一边看着他说:“早该这样了,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俪夫郎总把你当成没主意啥也不懂的人,对你呼来喝去,你越忍让,越是如此。” 梁修言神色微暗:“即便我今日反抗了,他也不会把我当一回事,他总是瞧不起我的。” 贺涵元握住他的手:“我当,修言很好,在我心里很重要。” 梁修言抬眼看她,慢慢将她抱在怀里倚靠着:“嗯,我只要这个家就好了。”父母从小不疼他,不重视他,他不期望就是。 …… 第三年的时候,西北的派系之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承恩侯一系通过安插的人员企图夺西北军权,袁世卉跟随的大将军则作为原本的掌权方与之抗衡。 前世,袁世卉这些大将军下属输在了皇帝的偏心中,在战场上丢失了性命,叶杏阳以男子之身悲壮守城,夺回妻子惨死而丢失的国土,消息传到京城,文臣武将人人悲愤,皇帝也仿佛清醒了一瞬,不再一意孤行,转而听取朝臣谏言。 这一世,却是不会让承恩侯做这么多荒唐事了。 方御史回京,直接与承恩侯一系干上架,盯死了这群人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不法行为,他就当朝参奏,言辞犀利,证据充分,常常让承恩侯一派的人下不来台。 承恩侯恨之入骨。 贺家,作为俪夫郎的姻亲,不仅不偏帮皇三女,甚至屡屡坏了承恩侯的好事,贺家三母女也成了承恩侯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仇”比前世还多一些。 前世贺涵元没实权,贺必蓉几乎不搭理这个叛逆的女儿,很多事并不参与。这一世,贺家、贺涵元选择站在正义一方,插手更多。 于是决裂更快,你死我活也更猛烈。 贺必蓉作为中书侍郎,几乎做官做到了顶级,早就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她一下场,很多事情瞬间变得容易。 袁世卉战死的那场守城之战,原本被督军一派切断了信息传递的边城在最后时刻发出求救信号,西北大将军及时出兵增援,同时出其不意控制住督军等人,成功退敌之后,仔细清算,发现了督军为扳倒西北大将军而通敌卖国的罪证。 督军一派的人被狼狈押送回京,同来的是铁证如山的卖国信件,还有承恩侯和督军通信、指挥督军陷害、夺权种种谋划,光这些信件就看得人义愤填膺。 承恩侯顿时如同斗败的山鸡,再也扑腾不起来。 皇帝看着这些证据,亲眼看到承恩侯如此拙劣的“夺权”,无言以对,不知道是对这个亲手扶持的人失望,还是对她犯下的罪愤怒。 卫尉寺大整顿,连带着兵部也进行了清查换血,京城进入了持续一个月的抄家活动中,三不五时就有官员全家下狱,府邸被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