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和阿萝也同样亲厚。 只是,这大半年来,他们日日去金銮殿里听政。阿萝颇有些憋屈地在移清殿里“伺候笔墨”。彼此见面,便有些莫名的尴尬了。 霁哥儿住在鲁王府里,也就罢了。霖哥儿霆哥儿身在宫中,对此感受更为深刻。 兄弟三个一同喝酒,几杯酒下肚,霆哥儿便发了牢骚:“今儿个这大朝会上,朝臣们又为阿萝堂妹入朝之事吵成了一团。要我说,没能耐挡不住,就别挡了。整日为这点事吵,我听着都嫌烦。” 霖哥儿就事论事:“这可不是等闲小事。历朝历代,都没公主入朝听政的先例。” 霆哥儿翻了个白眼:“廉将军还是女子,不也照样领兵打仗。” “这如何能一样。”霁哥儿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是不一样。 廉将军只是武将,能领兵打仗而已。 阿萝一入朝,那就意味着大齐将来的储君会是女子……霖哥儿默默看了霁哥儿一眼,没有出声。 霆哥儿一挑眉,一张口,便将话挑破了:“入朝听政,下一步是什么?大家也不是瞎子,都看出来了。七叔分明是想立阿萝堂妹为储君。” 霁哥儿霖哥儿:“……” 霁哥儿咳嗽一声,还没说话,霖哥儿便瞪了过去:“乱嚼什么舌头!这等话,也是能乱说的吗?” 霆哥儿声音小了一点:“这儿又没别人,只我们兄弟三个,有什么话不能说。” 霖哥儿板起脸孔,拿出兄长的威严来:“祸从口出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以后不准胡言乱语。有什么想法,憋在心里。” 霆哥儿嘟哝了一声:“那岂不是要憋死我。” 在霖哥儿皱眉瞪视下,霆哥儿乖乖闭上嘴。 第1103章 用意 两人从鲁王府里喝完酒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霖哥儿霆哥儿都喝了不少酒,自然不能骑马,一并坐上了马车。 兄弟两个将伺候的内侍全部打发出去,只剩两人独自相对。马车平缓前行,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霆哥儿才低声道:“今日霁堂兄心里颇不畅快啊!”闷酒喝了一壶又一壶。他们两个压根没劝酒,霁哥儿就喝得酩酊大醉。 霖哥儿嗯了一声。 霆哥儿又低声道:“是因为今日朝中有官员联名上奏折,奏请阿萝入朝听政的事吗?” 霖哥儿又嗯了一声。 谁也不是蠢人。 霁哥儿为什么心情阴郁,霖哥儿霆哥儿其实都知道。 霆哥儿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实话,七叔对我们一直都很好。我们的亲爹都犯了谋逆重罪,可我们非但没被牵连,反而一直被养在宫中。衣食用度,和阿萝堂妹都是一样的。七婶娘为人冷淡,对我尤其淡漠,可也从来没刁难过我。” “现在,七叔想将储位传给阿萝堂妹,也不能说有错。谁也不是圣贤,有点私心怎么了?我们本来是有一争之力的。可照着眼下这情形,还是不争为好。” 主要是,想争也争不过。 阿萝有帝后精心教导,光华一日比一日更盛。朝中众臣反对的声浪,也渐渐变小。现在,支持阿萝入朝的人已越来越多。 阿萝入朝听政,指日可待。 阿萝被立为储君,也是迟早的事。 他们又有什么?罪臣之子,受帝后优容长大,哪里还有脸去和帝后的爱女去争夺储位?只凭他们是男子吗? 霖哥儿抬起眼,定定地看了霆哥儿片刻,忽地笑了起来:“我早就想明白了。我只怕你想不明白犯糊涂。” 霆哥儿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就那么傻吗?”好好的悠闲世子不做,非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撞得头破血流。多傻啊! 霖哥儿笑着调侃:“你当然不傻,就是有时候目空一切自高自傲不可一世而已。” 霆哥儿气乐了,伸腿就踹过去:“别以为你是我哥,我就舍不得动手揍你!” 霖哥儿踹了回来,咧嘴笑道:“我是一直让着你。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霆哥儿挑眉,露齿而笑:“好好好,今儿个我们兄弟两个就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兄弟两个拳来脚往,在马车里嘻嘻哈哈打闹一番,很快就将之前的烦闷唏嘘抛诸脑后。 …… 霁哥儿也很快收拾了烦闷消沉的心情,醉酒一场后,隔日继续上朝听政。 大朝会每半个月才有一回,平日都是小朝会。 昨日大朝会上众臣纷争吵得热闹,到了小朝会时,压根没人提起这一茬,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该议政议政,该处理政事处理政事。老臣们的城府可见一斑。 小朝会后,天子召了陆迟等人去移清殿议事。然后,出人意料地宣了霁哥儿兄弟三个一同前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