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曦一脸恭敬地应道:“儿媳愚钝,不敢妄言。一切请母后定夺!” 往日伶牙俐齿,这个时候倒是“愚钝”起来了! 俞太后瞥了滑不留手的小狐狸一眼,淡淡说道:“哀家老了,也没操心能耐了。今后,这天下是皇上的,这后宫就该由你来做主才是。此事就交给你吧!” 不由分手,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谢明曦! 这就是身为太后身为婆婆无可比拟的优势了! 不管谢明曦情不情愿,此事她都不能再推脱。 谢明曦目光掠过赵长卿尹潇潇李湘如满含渴切的脸孔,故作为难地轻叹一声:“母后这般器重信赖儿媳,儿媳心中诚惶诚恐。” “几位皇嫂心系夫婿,张口相求,我看在眼里,也觉恻然。若依我的意思,此事应下也无妨。” “只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等要紧之事,只凭儿媳空口白话,到了天牢那儿也做不得数。” “还请母后下一道凤旨,盖上凤印。儿媳亲自陪着几位皇嫂去天牢一趟。” 萧语晗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鼓掌道好! 不身在其中,根本无法体会到俞太后的凌厉难缠。 谢明曦的应对,也同样犀利。 想到自己昔日被压制得唯唯诺诺不得动弹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谢明曦的挥洒自如从容不迫,萧语晗简直为自己脸红。 俞太后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朝太后可以凌厉霸气,也可以仗着婆婆的身份施威。不过,这绝不代表太后可以耍赖不要脸。 事实上,她这个太后不但要脸,而且格外要脸。 谢明曦直指凤印,就是在揭她的脸。 俞太后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绕来绕去,还是在逼着哀家表态点头啊!好一个谢氏!还没行皇后册封礼,你气焰便如此嚣张。待日后你做了中宫皇后,哀家岂不是没了容身之地?” 谢明曦只得起身告罪赔礼:“母后息怒!” “儿媳刚才所言,句句都发自肺腑。委实不知‘气焰嚣张’四个字从何而来。更不知母后为何发怒!” “儿媳知晓,母后在椒房殿住了数十载,住惯了椒房殿,这才不想搬到别的寝宫。绝不是眷恋权势之故。” “皇嫂也知母后心情,所以这几年来一直住在东宫,从无搬进椒房殿之意。” “儿媳也愿效仿皇嫂,日后长居福临宫。这座宫殿,永远是母后的。” …… 这一席话,令众人震惊不已。 赵长卿顾不得为夫婿伤心了,尹潇潇也忘了抹泪,便连满心嫉恨的李湘如也怔怔地看着谢明曦。 她这是疯了吗? 椒房殿,素来是中宫皇后所居之处。 俞太后住在椒房殿,把持凤印,令萧语晗这个中宫皇后屈居东宫。萧语晗再忍气吞声,也从未动过放弃搬进椒房殿的念头。 最多是隐忍个三年五载,寻到合适的机会再逼退俞太后罢了。 谢明曦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张口便说长居福临宫,椒房殿永远都留给俞太后……说出口的话,听在众人耳中,想收都收不回来了。 萧语晗顾不得俞太后面色如何,急急张口:“七弟妹,不可妄言!” 谢明曦轻笑一声:“皇嫂放心,我早已想好了。今日说的话,也绝不是一时冲动。”然后,看向俞太后,神色郑重:“母后,儿媳今日一言,永不更改!” 俞太后:“……” 谢明曦在捣什么鬼! 这是俞太后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第二个念头就是,不管谢明曦要搞什么鬼,这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这个饵,便是含着毒药,她也不得不咽下再说。 俞太后定定地看了谢明曦一眼,忽地说道:“哀家明日下凤旨,你领着凤旨,带着赵氏尹氏李氏去天牢,探望诸藩王。” 谢明曦既肯如此退让,俞太后少不得要“回报”一二。 谢明曦立刻一脸诚恳地接了话茬:“众藩王犯下大错,该如何严惩,也请母后定夺!” 打蛇随棍上,精诈似鬼! 俞太后岂肯一口应下,没什么好气地应道:“此事容后再商榷。” 谢明曦微笑道:“母后说的是。这等大事,待皇上和母后商榷便是。儿媳本不该多嘴多言。” 说是不该多嘴多言,该说的话却是一句都没少说。 俞太后按捺住冷笑,略一点头。 赵长卿等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忙起身谢恩。谢完俞太后,再谢谢明曦。册封礼尚未举行,萧语晗又在侧,众人不便改口,依旧称呼七弟妹。 谢明曦笑着应下。 …… 这一场宫宴,在众人各怀所思的复杂心情中结束。 尹潇潇本想和谢明曦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