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三日,丁姨娘不停自怨自苦。只要一张口,便说个没完没了。 文绮忍住打呵欠的冲动,打起精神安慰:“姨娘也别太伤心了。” 丁姨娘恍若未闻,红着眼哭道:“我只元亭这么一个儿子,他张口求我,我总不能不应。我本想着,明娘天赋高学业出众,便是偶尔错过一回月考也算不得什么。没曾想,竟闹到这等地步。” “明娘太狠心了!竟半点都不谅解我这个亲娘的苦衷,对自己的兄长也这般心狠无情。我被禁足不说,元亭也被关在了院子里。这一耽搁,课业又要一落千丈。” “我真是命苦,生了这么一个不懂事不孝顺的女儿……” 哪怕文绮一心向着自己的主子,听到这等话也有些无语。 什么才叫懂事孝顺? 莫非任由亲娘算计,才是懂事孝顺? 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再无私,也不能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不过,实话此时是万万不能说的。文绮违心地附和:“姨娘说的是。” 这些话,丁姨娘翻来覆去地说了数回,越说越顺溜。说到后来,便连丁姨娘自己也觉得是谢明曦对不住她这个亲娘。 至于在点心里放巴豆粉之事,丁姨娘却是一字不提。 丁姨娘哭着骂完谢明曦后,又哭起了谢钧:“……往日老爷最是疼我,从来舍不得和我置气。忍不了一两日,便要来兰香园。此次却连着三日都没来了。” 文绮无奈地提醒:“老爷亲口说过,让姨娘禁足半年。短短三日,怎么可能心软。姨娘便是再急,也得耐着性子等上一段时日。等老爷心软了,自然会来看姨娘。” 这倒也是。 谢钧正是盛年,身边离不得人伺候。忍不了多久,一定会来找她。 丁姨娘用袖子擦了眼泪:“左右他今晚是不会来了,我还是歇下吧!” …… 被禁足的丁姨娘,不能迈出兰香院半步。府里的丫鬟仆妇,也进不了兰香院。也因此,丁姨娘丝毫不知,体贴的徐氏已买了两个通房丫鬟送到了谢钧身边。 不过,丁姨娘很快就知道了。 隔日清早,丁姨娘刚梳洗完,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徐氏便来了。 兰香院院门上的铁锁,共有两把钥匙。原本都在谢钧手中,今日早上,睡得神清气爽的谢钧便将其中一把钥匙给了徐氏。 丁姨娘见了徐氏,心中恨得牙痒。反正谢钧也未来,丁姨娘索性连行礼也免了,冷笑道:“你来做什么?” 丁姨娘是谢老太爷原配的姨侄女,徐氏看她自然也不顺眼,故意笑道:“你被阿钧罚禁足,整日只能待在兰香院,我怕你太过憋闷,特意来陪你说说话。” 丁姨娘冷笑一声:“我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有空,不如多教导你的儿孙,让他们安分在谢府里待着,别出去丢人现眼。” 论吵架,徐氏可从没怕过谁,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回去:“我的儿孙虽不算聪明,不过,心地都好的很。绝不会做出陷害自己姐妹的事情来。” 丁姨娘像被细针戳中一般,眼中骤然冒出怒火:“你……” “也就你将谢元亭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账当成了宝。” 徐氏满目鄙夷:“有贼心没贼胆,一旦事发,便将所有事都推到你身上来。这等混账东西,给明娘提鞋都不配。你有明娘这样的好女儿,却不知珍惜,一味糟践她。迟早有你后悔的一日!” 丁姨娘却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张口说道:“总归是我女儿,她便是一时记恨,时日久了,便也忘了。总不能不要我这个亲娘!” 那可不好说! 谢明曦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主! 连给亲爹安排通房丫鬟的事都做得出来。可见是对丁姨娘彻底凉了心。 徐氏又用凉凉的语气说道:“我等着看你悔不当初!” 丁姨娘怒目相视。 …… 徐氏眯了眯眼,忽地笑了起来:“对了,我特意来,还有一桩事要告诉你。你被禁足,阿钧身边没人伺候总不行。我特意叫了牙婆子登门,买了两个年轻水灵的丫鬟。阿钧也是个急性子,昨日晚上便收用了……” 什么? 丁姨娘头脑轰地一声,俏脸迅速失了血色:“你、你胡说!老爷说过,娶郡主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心里喜欢的是我,此生不会再纳妾,也不会收用通房丫鬟。” “他绝不会这般对我!” “你一定是在胡说!” 徐氏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丁姨娘:“男人说的话,哪里能信。当年谢钧他爹,也说过这样的话。后来还不是睡了一个又一个丫鬟。” 丁姨娘面容惨白,全身颤抖,动了动嘴唇,却挤不出半个字来。 徐氏看在眼中,颇觉快意。故作好意安慰:“你也别难过了。男人嘛,贪念新鲜也是难免。你好生熬上半年,等解了禁足,再好好哄一哄,阿钧说不定还肯再来兰香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