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请安才能见上一面,才晓得当日究竟是因为什么。 从头到尾的整件事,你母妃不也是让人算计了吗?她便也没像你这般,总想着那些不痛快。” 赵澄抿唇:“您说的是,只是有些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想……” 说起这个他心思才稍敛:“您前些天不是说,母妃如今越发不得圣心,在宫中行走还是要收敛一些,从前安插在各处的人,现在最好不要用,那既然是这样,母妃遭人陷害的这件事——” “这件事有什么要紧。”姜承德揉着眉心,小酒盅重重搁置下去,发出一声闷响,“教过你多少回,总是不长心。 我知道你是孝顺,见不得你母妃受委屈,可你也不想想,在内廷中,还有谁能拿这样的事陷害你母妃? 连皇后都不知道赵澈伤了腿,你仔细回想,你母妃出事那会儿,昭仁宫又如何?” 昭仁宫先是被禁足,没两天父皇就把赵濯出嗣,赶去做了燕王叔的儿子—— 赵澄眉心一动:“所以父皇本也不是定死了此事是母妃所为,他只是把母妃和孙氏一并怀疑上了,这才一起发落处置,偏对母妃的处置又在暗处不叫人看见。” 他话音再顿,倒吸口气:“我怎么觉得,父皇倒像是有意抬举我?” 就是有意抬举。 但这又未必是什么好事。 自古捧杀二字最可怕,何况是天子捧杀。 这也就是姜承德的折子没有再往御前递的原因——原本赵澈出事的消息一传开,他当时就要递折子,再吩咐手底下的人上几道折子,把赵清的案子催上一催。 反正他这半个月以来上蹿下跳,态度和立场都是再明确没有的,也不差这一道折子。 然而赵澄自宫中请安出来,直奔姜府,把前因后果与他讲明,他立时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这道折子送上去,那可真不一定是谁的催命符了。 “不管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现在赵澈已然不中用了,凭天子疑心,赵清是万不可能独善其身的,你现在,乃至今后,只要韬光养晦,凡事都不必再出头冒进,东宫的位子,早晚都是你的。” 赵澄眼皮一跳:“您的意思是,朝中收手?棋局也不必再下?” 姜承德唇角上扬:“你已经是赢家,还同这些人下什么棋,布什么局呢?” 他一面说,一面嗤笑出声来,真是从鼻子里哼哧的一声,充斥着不屑:“赵盈苦心经营,诸多算计,到头来还不是海中捞月,全是一场空罢了。 她本想借福建案拿住我们的把柄,要我们替她除去赵清,过后还不知打算怎么摆上我们一道。 现如今又怎么样? 她苦苦经营了一盘棋,都是在为她的好弟弟铺路,结果赵澈没那个命,是他们姐弟两个没那个命。 她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急着要让赵澈去建功立业,不然赵澈好好地待在京城,哪有如今这事儿?” 这话不免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他到底是年轻,这件事于他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姜承德摇了下头,倒也没再说他:“急是急,西北功劳在薛闲亭身上,扬州府是她亲自去的,前些时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连宫里都惊动了,那些话可不怎么好听。 至于她和赵澈——她是个女孩儿,将来倚仗谁去? 真眼看着赵清或是你上了位,她和赵澈早晚死无葬身之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