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旬抵京。 如此说来,赵乃明和杜知邑是真的竭尽全力在拖延回京之期了。 宋太后的丧仪已经全部料理完毕,都送入景陵合棺了,赵澈这个做孙子的还没返京,将来真要算起来,总能给他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刑部从严崇之死后,因吏部提议调宋子安回京认尚书,部中一概事务都暂交刑部侍郎打点料理。 宋子安是在卯时末刻入的城,一人一马,先行而来。 入城后又没急着回国公府,反倒直奔刑部衙门而去。 一直到辰时初,他走马上任,谁都没知会——他手上有圣旨,还有吏部派到扬州府的调令。 本来按照正常流程,他该到吏部去报道,然后入宫去叩谢圣恩,天子如果再给他个恩典,会准他三日假,叫他先在家中与父母兄弟团聚,三日后再到刑部上任。 但他偏偏不。 刑部侍郎梁伍士是满脸不服气从位置上退下来的,宋子安知道他背后是什么人,横了他一眼,索性就挑明了说:“梁侍郎有什么可不服气的呢?我的尚书是皇上钦点的,梁侍郎再有不服,那就是怨怼今上了,认为我是凭借国公府的出身,才让皇上高看我一眼,从而挤了你下去,是这个意思?” 怨怼天子?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梁伍士咬牙切齿,缓了半天,也意识到宋子安是打算拿他做筏子来立威,方才的确是他鲁莽冲动了,乍然见宋子安拿着吏部调令只身而来,那么的耀武扬威,他的确气血上涌。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天子钦点,什么国公府嫡子这些。 现下被宋子安这么一点,他才陡然心惊:“下官不敢。” 立威是要立威的,当也不能把原先供职的人给得罪透。 他毕竟初来乍到,确实还有很多事要仰仗底下的人,差不多是个意思就行了。 于是宋子安点着桌案说无妨:“咱们私下里都不打紧,我这人好说话的很,素来也没有什么官架子,非要拘着底下人如何如何。 今日也只算是提醒梁侍郎吧,免得出了刑部大门,见了外面的人,还把这些情绪挂在脸上,给有心人看见,传到皇上耳朵里,那的确不太好收场。” 他既会做人,更会做官。 一番话端的是宽严并济,恩威并施,倒叫梁伍士鬓边盗出一层的冷汗来。 这头梁伍士还没再接话,那边宋子安已经又开了口:“本官回京,方提调刑部事务,眼下有件最要紧的案子,是先前姜大人首告安王勾结福建贪墨的那件案子,对吗?” 梁伍士并没有点头说是,反而纠正他:“大人,那不是姜尚书首告,那是——” “知道,安王从前近身服侍的小太监首告的,不过人不是找上姜大人告发的吗?姜大人于太极殿上御前告发安王,那怎么不算姜大人首告?” 宋子安肃着脸,端的是一本正经。 这话确实把梁伍士给倒噎住。 宋子安才不动声色嗤笑一声:“这案子现在结了吗?” 梁伍士忙就摇头:“之前严大人正在查,因事关安王殿下,严大人不敢掉以轻心,是亲力亲为在调查的,不过查证起来有些麻烦,所以……” 宋子安又没等他说完,立时哦了声:“那本官知道了。” 他说知道,话音才落,话锋立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