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连着下了六七日,间歇着停下过,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六个时辰。 天公不作美,赵盈就不上朝,在司隶院窝了六七日,人也一概都不见,宋乐仪都没例外。 知道她是心情不好,也不愿意跟人说,云氏虽然担心,也催了宋乐仪几次,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没叫宋乐仪找上门去烦她。 可这天偏偏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早起无雨,瞧着天还算不错,晴空万里,尤其是一连几日大雨过后,空气好,天真是水洗一样的蓝。 淮阳郡主府高氏还是天天去的勤,城郊的玉安观她却有日子没去,于是打发底下小丫头套车准备东西,往玉安观而去。 这些天赵盈不见人,薛闲亭却没事儿人一样,照样上朝,该吃吃该喝喝,就连到高氏跟前请安也全都没耽误过,甚至松了口愿意娶妻,但他自己没什么意见,全由着高氏操持。 高氏越发觉得不安心,跟广宁侯嘀咕过两场,甚至私下里交代过崔晚照若得空时帮忙盯着点儿薛闲亭,倒把一家人弄得不安心。 她想着这样不是长事儿,为了安自己的心,才想往道观去拜一拜,另则还想给薛闲亭求下一段好姻缘来。 但天有不测风云说的就是这样的。 大齐不信佛拜教,这些寺庙道观香火都不算顶旺盛,哪怕是在天子脚下的京郊,也只那么一两处香火还算供的不错,大多是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按照月份往庙里观里送香火,有人求升官发财,有人求家宅和睦。 玉安观就属于达官贵人们愿意送香火的地方。 坐落在大照山山脚下,远离了京城繁华,景致也不错,五六年前观里的道人们还划了一小片大照山的地到道观里,种菜种果,是以道观里素斋吃的是自己种的菜,贵人们往精舍休息吃的也是他们自己种的果,香火就越发不错。 可是大照山的整个山体是泥多碎石多,不是大块儿大块儿坚硬石头为主体的。 瓢泼大雨浇着山体六七天,原本就松软的泥土山体承受不住,自半山腰处滚落滑落,一直淹没到了山脚下。 最先遭殃的就是最靠近后山方向的果园。 而高氏,就是险些被滑落下来的山体掩埋其中的那个倒霉蛋。 宋乐仪急赤白脸找到司隶院,赵盈还窝在美人榻上翻书看。 她进门那会儿风风火火,赵盈听见动静就知道不是底下的丫头们,一回身见是她,又观她面色,眉心一拢:“出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高夫人,高夫人差点出事!”她上前两步就去拉赵盈起身,“咱们去广宁侯府,好歹去看一看她!” 她没头没脑的说,赵盈听的云山雾绕,但想事情或许严重。 她没起身,扥着劲儿往后拽宋乐仪,把人生生拉住:“你别狐狸糊涂的就拉我出门,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高夫人怎么了?广宁侯府怎么了?” 宋乐仪应该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这会儿大口喘着气。 赵盈见状,还是翻身下了美人榻,去给她倒了杯水。 等端回到她面前,往她脸前一递一送:“你先喝杯水缓缓神,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乐仪接了茶杯一饮而尽,果真缓了口气才跟她讲:“高夫人今天一大清早出城去了玉安观,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养尊处优的人,非要到后山的果园去摘新鲜的果子,说要带回来给薛闲亭尝尝鲜,结果遇上山崩!” 赵盈倒吸口气:“人呢?人怎么样?” 她那难得一见的紧张口吻,宋乐仪听在耳朵里,才明白过来刚才进门那会儿赵盈根本就没认真听她说什么。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