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男女之情,我对殿下这颗心,要复杂得多。” 至于如何复杂,赵盈就不打算叫他说出口了。 心疼,可怜,惋惜,这些她一个也不想听到。 “别的都随你,把男女之情剥离出去,叫它随着时间流逝烟消云散,余下我再不过问。” 强人所难。 不过幸好,如果他对赵盈的情愫有十分,那点男女情爱之事,也至多不过占据两分,微不足道罢了。 于是他说好:“那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儿上,殿下能陪我打个赌吗?” 又是打赌。 赵盈眉心一挑:“说来听听?” “殿下给徐将军飞鸽传书,要他延迟回京之期,我赌他为殿下会不顾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安危,赌吗?” “不赌。”赵盈黑了脸,“他在战场上,你胡说什么?” 杜知邑垂眸,语气未曾邑变,眼底藏起来的阴沉没让她看见:“殿下对徐将军真好。我的意思是,此役徐将军一定能大败柔然,他也本能全身而退的,可他为了殿下那短短八个字,会不顾自身,想法子顺理成章留在南境。 沙场奋战,负伤,是最好的借口。 这总能赌了吧?” 他再不等赵盈开口,一抬眼,眼神又有了光彩:“我若赢了,殿下叫我抱一下吧。” 可他若赢了,徐冽的一颗心,又算什么? 赵盈咬了咬牙:“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唇角上扬:“赌吧?” 赵盈没应声,站起身来,杜知邑见状猛然起身,刚要开口叫她,她迈开的腿收住,就站在他身旁,双臂张开,给了他一个拥抱。 短促一瞬,松开手退两步:“徐冽的事,你少管。” 第218章 落水 赵盈本来把一切都打算的极好,她自见过崔晚照后,觉得这姑娘也是一妙人,把一生都这样断送,实在不值得。 多余的那点同情心作祟之下,解救薛闲亭之余,自然也要解救解救这倒霉催的女孩儿。 只是她无论如何算不到,天子脚下,真有那样不怕死的。 宋乐仪的百花宴是不欢而散——其实不能说是散,只是该散的散,该留的留,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那场宴上未曾分开席面,宋乐仪自己是个贪杯的,但这种宴她通常不饮酒,加上崔晚照这个大麻烦,她更不愿叫人借机生事,索性全都没上酒。 郎君们也要以茶代酒,便觉无趣,不过是碍着尚书府和赵盈姐弟的面子不好提前退席罢了。 崔晚照生的好看,人也娴静温柔,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幅画似的。 辛程是难得见上宋乐仪一面,想方设法的献殷勤,宋怀雍能挡的就都挡了去。 后来他把宋乐仪给弄烦了,借口要去换身衣裳就退了席。 临走前还拿眼神去交代了薛闲亭一番。 可这事儿说不上究竟该怪谁,总归就是那么巧—— 宋乐仪不想叫人拿住了说嘴,真的回她院中去换了条裙子,小丫头急匆匆跑来传话,说崔晚照落了水,她也吃了一惊。 尚书府中的确有一小片的荷塘,不过不太深,因为她小时候顽劣,加上赵盈和薛闲亭偶尔会来做客,小孩子家总喜欢往水池边上跑,云氏便一贯就怕发生个什么失足落水的事儿,那池子里的水,似她们十五六岁正常身量的女孩儿站进去,也至多没过胸前。 可问题是这脸就丢大了。 且春日回暖,姑娘家身上的衣物都单薄了很多,沾了水打湿,玲珑曲线岂不完全暴露在人前。 宋乐仪脚步匆匆,赶到荷塘边上时崔晚照已经被捞了上来,她整个人瑟瑟发抖,眼尾红红,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周遭是哄笑声,男人的声音和女孩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全都在嘲笑她。 宋乐仪越发气恼,等拨开围着的人上前,才发现崔晚照身上披着的是她大哥的外衫。 她登时沉下脸来,先去寻薛闲亭何在,四下却没看见人。 辛程往她身边挪了两步,压低了声:“刚才说是去吹吹风,我估摸着他心情不好想四处走走,人不在。” 宋乐仪咬牙,身后云兮小跑着追来,叫着姑娘,递来一件藕荷色的披风。 她顺手接下,三两步上前,扯下她大哥的外衫,把那件藕荷色披风披在了崔晚照身上。 她其实很看不得崔晚照这幅怯懦柔弱的模样,但与那些人相比,她还是觉得崔晚照更顺眼些。 于是在人肩头上邑揽,气势十足的呵斥出声:“笑什么!都给我闭嘴!” 她是真的动了怒,连辛程都怔了一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