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殿下急得很,不然不会这时辰还接我过府,我等一等没什么。” 赵盈说好,转头叫徐冽:“你去把堂琴先生也请过来。” 杜知邑正好提步侧身把路让开,好随她一道进门,听了这话脚步立时顿住:“怎么?殿下今夜不打算整严刑逼供那一套?” 他以为赵盈特意把他叫来,是为了让他使些手段,好撬开孔逸成的嘴,毕竟有先前邓标的例子摆在那儿。 可怎么还要把玉堂琴叫来一起? 杜知邑有些不自在。 “你用不着紧张,他也是个人,和你没什么不同,以往是你们听多了他的传言,自己把他送上神坛罢了。” 她一面沉声说,一面提步上台阶:“有些事我没想明白,懒得一会儿再去找他从头到尾说上一遍,叫他来听一听,说不得于审问犯人上头,他也有些心得,用不着你出手,还能替我让孔逸成老实开口呢。” 她这么说,杜知邑只好跟着上了台阶进门去,余下的话尽数咽回了肚子里去。 净室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屋外院中的亮光便透进来。 孔逸成是被固定在西边墙上的——那面墙光滑的很,四个方向钉了四个铁环在墙上,手脚分别锁进去,就能把人牢牢固定在墙上。 房门被打开,有人推门进来的那一个瞬间,孔逸成脸上分明是闪过了释然的。 杜知邑不得不说,赵盈在这上头是真的相当厉害,她简直天赋异禀。 人被锁在幽闭漆黑的室内,虽然背靠着墙壁,但四肢活动的范围太过有限,甚至转动手腕就能碰到冰凉的铁环,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这样被关上一两夜,能被逼疯了。 这间房子原是三阔结构,钉着铁环的那面墙是西次间的最尽头处,整个西次间与正堂屋又单只用了黄花梨的架子门隔开来。 赵盈往圈椅上坐过去,侧脸就能看见孔逸成。 徐冽早将屋中蜡烛殿上,但明亮是属于赵盈的。 赵盈一摆手:“把蜡烛拿到他那边去。” 杜知邑低头看她,徐冽抿唇,上了手,左右手各拿起一支,缓步至于孔逸成身边,把烛台就放在他脚边。 如此一来,赵盈的身形便隐于夜色黑暗之中,孔逸成凭借那点微弱的烛光,勉强能看清个身形轮廓,却看不真切她那张脸,还有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然而他所有的神情,都暴露在光亮之中。 孔逸成的手是攥紧成拳头的。 赵盈久不开口,他脚边是烛光摇曳,拖出一地的剪影来。 “孤从孔家回来,孔如玏已经醒了,你还是没什么想说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孔逸成甚至别开脸,不再努力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他适才一直在努力,想在夜色下看清她的神情,哪怕只能窥探一二,他大概也心里更有底气。 但她提起了孔如玏,他就放弃了。 “吱呀——” 玉堂琴负手款步进门,一进门便蹙拢了眉心:“殿下怎么不……” 话没问完,侧目顺着烛光望去,心下便了然,所有的后话重又吞了下去。 他三两步上前,同赵盈见过礼,隐约能瞧见赵盈身边除了徐冽,另站了个器宇轩昂的青年郎君。 “这是康宁伯府的三公子,杜知邑。” 她是好有手段。 康宁伯的为人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