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极低,恨不得附在胡泰耳边吩咐,他们谁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等交代完了,胡泰眼神闪了闪,显出几分难以置信,然则还是听了她的,重踱步回到孔如玏床榻旁去,开了自己随身的药箱,取了银针出来。 赵盈唇角上扬,嗤一声,而后又拉平回去,吩咐徐冽:“去把孔夫人和孔大公子请到这里,我有话要问,再叫人把孔家少爷和姑娘一并带了来,候在前头院里。” 徐冽一个字也不多问,得了吩咐出门去办事。 那头胡泰已在孔如玏身上几处大穴施针下去,赵盈不错眼的盯着看,孔如玏眼睫颤了颤,又颤了颤。 大概是有些疼的,短促的哼声从他鼻腔中发出,那双紧闭的眼也终于缓缓睁开来。 昏迷久了的人,眼神本该是朦胧的,他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更该有茫然。 而孔如玏双目清明,哪里像是昏迷半日之久的人。 赵盈拢了拢披风,往正对着拔步床的那张禅椅坐过去:“谢天谢地,孔老爷总算是醒了。” 孔如玏眼神一闪,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我这是怎么了?” 胡泰便在一旁将他如何昏迷之事大概说了一通,特意同他言明了,他所食之物被人加了曼陀罗花和羊踯躅的粉末。 孔如玏脸色明显一变,宋怀雍看在眼里,拧眉问道:“孔老爷知道是谁干的吗?” 他却摇头。 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一番,当即便摇头否认说不知。 赵盈安抚道:“不妨事,孤已经派人去请夫人和大公子过来,孔老爷今天吃过什么,什么人经的手,这府中上下谁是不干净的,查一查,很快就能查出来。” “殿下?”孔如玏的反应似乎又有些迟钝起来,他侧目过去,“我这两天独自住在这西跨院里,只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了,孤还好奇呢,孔老爷回府自查府中众人,这本是为孔家洗刷罪名的最好机会,怎么连夫人和大公子也不配合你?” 赵盈把玩着手上的红翡圆条镯,一面说,一面转动着:“是同夫人起了龃龉,才搬出上房院?” 孔如玏便只叹气:“内宅妇人,毫无主见,目光狭隘,想不了那许多事。 她只见我回家后自查家中子侄,我二弟三弟闹了一场,两个弟媳又去闹她,她实是烦了,便同我大吵了一架。 我与她讲不通道理,这才搬出上房院,图个清静。 本来三日之期将到,我也发愁,一点头绪也没有,怎么跟殿下回话呢? 我何尝不知这是殿下给孔家的一个机会,但实在是……” 他唉声叹气的摇头,把头一低下去,众人便再看不真切他面上的表情变化。 这番话未免也太假了。 这高门之中,难道他竟娶一乡野女子做发妻正室不成? 自然该是门当户对。 人家都说高娶妻,低嫁女,孔如玏发妻的出身只怕还要好过他。 既也是高门里走出来的姑娘,难道嫁做人妇,就什么道理也不通了? 遇上这样的大事就算慌了神,乱了章法,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可也该听一听孔如玏这个一家之主的。 这倒好,伙着二房三房的人来气孔如玏,跟孔如玏对着干。 她这倒不怕孔氏全族获罪了? 正说话间,徐冽带着人进了门。 孔如玏的发妻黄氏比他要小上几岁,加上保养的不错,即便如今上了年纪,也依旧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儿。 她身后跟着的就是孔如玏的嫡长子,孔承仁。 据说孔如玏成婚晚,一直到二十五岁才娶妻,二十七岁得了头一个儿子。 是以孔承仁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长身玉立,倒也一表人才。 母子二人款步而来,赵盈实是想象不出,黄氏发了疯同孔如玏争的面红耳赤该是什么模样。 她单瞧着,这也该是个深明大义,十分得体的当家主母。 二人上前去见过礼,赵盈摆手叫起,冷眼看着,黄氏也真是从进门来就没瞧孔如玏一眼,连孔承仁对他爹好像都是爱答不理的。 她挑眉道:“夫人可知孔老爷饮食之中被人做了手脚,今日午后便昏迷不醒,直到方才,胡御医为他施针,才转醒过来吗?” 黄氏好似吃了一惊,转脸去看孔如玏,这会儿才看见他脸色是不太好,不过精神看着还行,又松了口气,掖着手回话:“民妇不知,早两日前老爷便搬到了这边来独住,民妇……同老爷起了一场争执,心中憋着一口气,也没来料理过老爷的起居之事,是以不知。” 赵盈笑起来:“是因为孤叫孔老爷回府自查你们家涉嫌买凶刺杀孤的事,所以夫人才生的这场气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