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你为什么恨许宗。” 宋怀雍和薛闲亭诧异侧目,但二人没表现的过分明显。 倒是许荣鑫显然被吓了一跳,再开口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殿下,您……殿下说什么?” 这种反应,无异于不打自招。 赵盈微一合眼,再睁开,眼底清冷一片:“你的私事,恨上提拔栽培你几十年的主子,许荣鑫,你这样的人,说出口的话,孤能信吗?” “不是,殿下,小人也不是……也不是恨……” 到了赵盈面前,他哪里敢扯谎呢? 赵盈的态度也表明了的。 她不太信得过他。 许荣鑫不是没经历过事儿的毛头小子了,眼前这位殿下年纪虽小,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糊弄。 他撒谎遮掩,她大约立时把他赶出门去了。 他等了几十年,才等到今天。 扬州官场从前也出过事,朝廷也派过钦差来查案,但许宗擅伪装,在扬州口碑又好,没有人把手伸向过许家。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冲动,不如去告发! 然则冲动归冲动,冷静下来,还是要保持理智。 他弄不死许宗,许宗就会杀了他。 许荣鑫脱了力,原本跪的直挺挺,此时跌坐下去:“因为郑姨娘。” 这种内宅私密之事,倒是令赵盈大感意外。 薛闲亭怕他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便冷着脸打断了一句:“你和家中姨娘有染,现在还要跑到殿下面前告发你主家?” “小人没有!”他倏尔激动起来,“世子这话说错了!小人和姨娘清清白白,从来没有过逾矩之事!” 既不是私通,那就是他心生爱慕了。 但郑氏和许宗不是青梅竹马吗? 许荣鑫的这点心思……起的怕是够早的。 赵盈无意探究,这些事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所以你是嫉妒许宗?许荣鑫,如果许宗死了,许家倒了,郑氏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眯了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继续道:“现在她是府中受宠的姨娘,当日孤住在许家,家中宴客,她一个妾都能上桌,难道她日子过得还不好? 许汴山是庶出,却和许宴山这个嫡子无异。 你爱慕郑氏,却为一己之私来孤这里告发许宗,毁了郑氏的好日子?” “不是这样的……”许荣鑫的声音弱了下去,“如果许宗是真心爱护姨娘,小人绝不会如此行事。” 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许宗他……他背后有高人指点,不过是拿姨娘当幌子,叫人以为他宠妾灭妻,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偏偏在扬州府几十年,广施善行,才积攒下如今的好名声。” 许荣鑫跪着,往前行了两步,又不敢造次,太过靠近赵盈,是以也就拖膝行了那么两步,就停了下来:“他就是个畜生!小人在许家几十年,他多少秘密小人都知道! 背地里行事如何阴损,不要说姨娘,就连夫人和我们哥儿,哪一个不是他手里的棋! 不敢瞒殿下,这些年,小人也不知替他做过多少恶事。 只是从前没有人管过许家如何,小人也不敢告发,这次殿下奉旨钦差,到扬州府巡察,是您身边的大人来调查,小人才敢说出实情的!” 也不知徐冽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赵盈不免又多看徐冽两眼。 从前只觉得他行武之人,或也有心思细腻之处,但比之周衍等人远远不足。 如今看来,倒是她先入为主,小看了徐冽。 手底下人在外头办差事,使什么手段她一向都是不过问的。 徐冽挺直了腰杆站在那儿,赵盈缓缓收回目光,打心眼里欣赏他。 该出手的时候,快准狠,这才像是她赵盈的人。 至于许荣鑫所说这些,也正与她当日所想不谋而合。 “高人指点,孤倒很想听一听,是什么样的高人。” 许荣鑫眼神分明闪躲了一瞬。 宋怀雍敏锐地捕捉到,沉下脸来:“不打算说?” 他摇头说不敢,可根本就是有所忌惮:“小人如实告诉殿下,殿下您……能保小人一条命吗?” 连赵盈也蹙拢眉心。 她又去看徐冽,徐冽大概察觉到,与她四目相对,摇头说不知道:“我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些话,我哪里有本事保他一条命,他就不肯跟我讲,说要见到殿下才肯松口。” 怪不得他会带许荣鑫来见了。 “想要孤保命的人,也太多了些。”赵盈嗤笑,“保住你的命,不算什么,但是许大总管跟在许宗身边几十年,为商钻营之道学的不少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