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敢叫徐冽亲自动手。 于是立在杜知邑下手处一个容长脸的男人,三两步上去,就把罩在邓标头上的麻布袋给摘了下去。 他正要退开,赵盈又道:“嘴里的。” 男人微顿须臾,本来想去看杜知邑示意的,转念一想,没敢耽搁,上手拿掉了塞住邓标嘴巴的布团。 这屋里湿气重,阴沉沉的,又不是个正经屋子,四周还摆满了刑具。 烛火通明,邓标却眯起眼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极度不适:“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劫持我!” 赵盈见他挣扎,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啧声道:“邓标,孤是谁?” 邓标怔住,所有挣扎的动作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猛然回头,目光触及赵盈那张脸,瞳仁一缩:“永……永嘉公主。” 他是见过赵盈的。 在国公府伺候的这些年,这位永嘉公主偶尔会出宫玩儿,他平日里走动各处,远远地见过她。 毕竟这张脸,本就叫人过目不光。 她曾经是那样明艳照人,仪态万千,他这样的身份,远远地看上一眼,都像是亵渎。 那时他也的确这样觉得,匆忙低头,不敢冒犯。 赵盈对他的反应极满意,挑眉问他:“那你说,孤是哪个路子上的?你又是什么样的名号,抓了你,就是不要命?” 邓标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先前叫嚣的底气。 这一屋子的人,哪一个他也得罪不起。 别说是赵盈了,那杜知邑是伯府嫡子,还有跟在赵盈身边的人…… “徐……徐小郎君?” “你还挺有眼力的。”赵盈嗤笑,转头看徐冽,“或许是你名气太大。” 徐冽冷着脸沉默,始终不发一言。 这些人要弄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事后还没人敢追究,他算是哪条路子的人物啊。 邓标只觉得头皮发紧:“小人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殿下……” “你真不知道?”赵盈噙着笑,柔声细语的打断他的话,“是杜三郎打你打的狠了,伤着脑子了?你再好好想想。” “小人真的不知……”邓标说话的时候都透着紧张,声音发紧,能轻易就听出颤抖。 杜知邑低头看赵盈,赵盈坐着并没有动。 他想了想:“公主心善?” 赵盈娇笑着抬头看他:“孤心善?孤办陈士德那会儿,怎么整治他儿子和他兄弟的,坊间传言,你听少了吧?” 被绑在木架子上的邓标两条腿也跟着抖起来。 杜知邑哦了一声,状似了然:“我还以为殿下心善,所以跟他废这么多话。” “那倒不是。”赵盈不经意的扫过邓标一眼,“他要肯老实交代,孤也不是非要他一条命。” 邓标咬紧了牙关。 陈家遭罪,他有所耳闻,这位永嘉公主长在深宫,娇养着长大,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手段。 可事是她做的,人是她伤的。 掌司隶院的是她,复设诏狱的也是她。 邓标进退两难。 他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但那能认吗? 那是诛九族的罪! “小人不知道殿下想让小人交代什么,实在是想不起来啊,殿下您……您是贵人,小人若是,若是有行为不检点的地方,得罪了殿下,小人跟您请罪的。” “拿你的性命跟我请罪吗?” 赵盈冷冰冰打断他,眸色也冷然下来:“邓标,大晚上的,孤没工夫跟你废话。孔如勉被孤传到司隶院后,你就去了天明银号,去银号做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前天司隶院外被甘肃来的灾民闹了一场,孤让周衍安置了他们,入夜你就出城去见了一位扬州来的客人,那位客人,又是什么人?” “殿,殿下?殿下说的这些,小人听不懂……”邓标喉咙一滚,仍旧抵赖,“小人没有去过什么天明银号,更没有夤夜出过城,殿下是不是听信了谣言,或是什么人诬赖小人的……” 杜知邑轻飘飘说了一句是吗,挥手叫人去取什么东西。 赵盈也好奇,便收了声等他后头的举动。 不多时那容长脸的男人又从外头跑进来,手上多了个托盘,上头盖着一块儿布,底下应该是罩着两个坛子或者圆罐子一类的东西。 男人弓着腰把托盘举到杜知邑面前:“主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