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暂且令皇叔坐镇司隶院,若是儿臣有丁点行为不检之处,也有皇叔监督。 这样既不至于耽搁了司隶院日常事务,也算对孔大人这道奏章有个交代,父皇觉得呢?” 孔承开哪里会满意! 燕王? 他不是个傻子,长了眼睛也长了脑子,司隶院的设立,只怕打从一开始赵承衍就是为了赵盈才在朝会之上提出来的,还要做出一副并非如此的姿态,其实那时候是把他们连同皇上都给糊弄过去了。 叫他去调查赵盈,坐镇司隶院,他能监督谁啊? 他和赵盈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偏偏他有再多的不满意也都是徒然。 他这头根本都来不及开口,昭宁帝一拍御案,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那就按你说的办,胡为先案还是交司隶院审理,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至于孔卿这道折子——” 昭宁帝话音一顿,引得孔承开呼吸微滞,下意识就抬头看了上去。 那样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他从前见过不止一次。 早在宋贵嫔过身的时候。 那时昭宁帝杀伐果决,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谁敢在朝堂上编排宋氏一句,昭宁帝谈笑之间,便叫人身首异处。 这就是人间帝王。 孔承开只觉得喉咙发紧,却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 昭宁帝叫赵承衍:“薛卿是有功回朝的,此事虽也牵扯到他,但永嘉既然说一切与他无关,你有什么要问的,只问永嘉就是了。” 赵承衍连话都没说,点了点头,就算是听明白了。 孔承开真是恨不得一头栽下去,晕死过去算了。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呢? 他的奏折是参了两个人的,结党营私总要结了党吧? 现如今把薛闲亭摘出去,独调查赵盈一个,傻子也想得到,调查的结果如何了。 他就是个笑话。 然而昭宁帝似乎对今日的朝会失去了所有的兴趣,起身离去,随着孙符一声退朝,他一概后话都被噎了回去。 · 严崇之是被孙符匆匆叫住的。 那会儿朝臣退班,从太极殿出来,他走的不算十分靠前,身后还有好些同僚。 孙符脚下生了风似的追来,他心中其实有些不情愿,但天子召见,又推诿不得,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随着孙符往后殿的方向而去。 昭宁帝也没回清宁殿,而是在太极殿后殿的抱厦里等着他觐见的。 他进殿时发现殿中还有旁人,定睛去看,眉心处微拢了拢。 殿中所立之人正是国子监祭酒曹惟生。 他年纪不算小,本来早三四年前就该去朝恩养,但他年轻时于昭宁帝还有半师之谊,走的又向来是那么一条桃李满天下的大儒之路,是以昭宁帝御极后,还给他加了太傅衔儿。 不过曹惟生除去国子监事,其他事情很少开口,更不掺和。 他立于太极殿上,真就安静的跟没这么个人似的。 严崇之起先愣怔,也是因为实在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被传到后殿来的。 昭宁帝把他神情尽收眼底,笑着摆手叫他坐:“老师是散了朝后自己过来的。” 严崇之便下意识侧目看去。 曹惟生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竟还对着他笑了笑。 他觉得有些尴尬。 平素和曹惟生也没什么交集,今天这是要干什么? 他想了想:“皇上召见臣,是为殿上孔大人弹劾公主一事吗?” 昭宁帝嗯了声,手掌撑在面前的案上:“你是干刑名出身的人,朕想听听看,今天孔承开弹劾永嘉的那些,你是怎么看的?” 直呼名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到底还是避无可避的。 严崇之心中叹息。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些人朝堂上闹得欢实,早晚都得把他牵扯进来,躲不掉的。 “孔大人所奏,只怕不是空穴来风,不然他也不敢在金殿之上诬告殿下和世子,可要说结党营私这样严重的罪名……” 严崇之顿了一瞬,发觉曹惟生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心思一转:“臣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不知道曹大人是怎么看的。” 曹惟生轻笑着:“自然是言过其实,我才要来见一见皇上的。” 他松了口气。 看来昭宁帝也是这么想,不然召见他这个刑部尚书做什么呢? 曹惟生这个人,也是快活成精的了。 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两袖清风,持身公正,但也相当的识时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