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帝敛眉:“薛卿和永嘉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成年之后又是第一次领旨外差,就算有书信往来,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他反问了一句,却并没等孔承开答话,叫了赵盈一声:“你怎么说?” 赵盈这时才往外挪了几步:“儿臣的确与西北飞鸽传书,至于胡为先的事,儿臣也早就知情。 薛闲亭往西北是奉旨皇差,还不至于特意书信与儿臣联络什么感情,飞鸽传书,是儿臣先送信去的西北,向他问起西北的情况,胡为先的事是他后来信中偶然提及,至此儿臣才多说了几句。” 这是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薛闲亭眉心一动,闪身就要上前。 赵盈一咬牙,赶在他前面又开口,端的是不让他言语的架势:“所以孔大人奏本弹劾,儿臣可以认下一半。” 昭宁帝还没说话,赵承衍慵着嗓音问她:“人家弹劾你,你要么就全认,要么就不认,认一半算什么?” 前几日赵盈和他不欢而散,他说过的那些话,刺在赵盈心头。 她自问不算小肚鸡肠的人,更不至于为了谁三言两语就记恨上,可这些天过去,赵承衍的那番话,总是萦绕在她耳边。 她痛恨赵承衍的轻视,那甚至带着些许的鄙夷。 也许他本意并没有那样想过,是她听者有心而已,可是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来的水。 两个人同住在燕王府,然则赵盈有心避开他,这都好些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赵盈深吸口气,冷冰冰瞥过去一眼:“我的确与薛闲亭书信往来,也的确过问插手了西北事,胡为先的罪状,我比朝中任何人都先一步知晓,所以孔大人今天这道奏本…… 他虽夸大其词,将我的罪名说的更严重,但我不得不承认,有一半,他勉强算是说对了,所以我认一半,皇叔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 这态度哪里像是认错的? 她都说孔承开是夸大其词加重她的罪名了,就差把挟私报复这四个字挂在嘴上丢到孔承开脸上去。 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赵承衍也被她噎了一把。 沈殿臣哪里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大概其的听了个明白,一拱手,站出列:“依永嘉殿下所言,插手过问地方事务是不争的事实,况且此事是红口白牙的翻说,臣以为,胡为先案就不适合再交给司隶院审理。” 姜承德闻言,说着附议就往外站:“公主虽不肯认孔大人所参结党营私,勾结朝臣的罪名,可胡为先案太过巧合了些。 薛小世子与晋王殿下在西北查案,公主人虽在京,可案情她全然知晓。 彼时她手上应该是正审着陈士德的案子,紧接着又扯出冯昆案来,而后皇上您得知胡为先的罪状,金口一开,把这件案子也交给了司隶院。 公主或许未曾谋算过什么,可为避嫌,臣觉得沈阁老所言极为有理,胡为先案当交刑部或大理寺详查议罪,绝不适合再交给司隶院。” 他倒不妨直说,这些事,从陈士德到胡为先,都是她一手搞出来的,为的不过是在朝堂立威。 可她赵盈即便是有通天的本领,总没本事蛊惑这些人干下那些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勾当。 姜承德想把赵澄往司隶院塞,几次三番不能成事,现在看来是打算撕破脸了。 刚好为沈明仁的事,他也有道理与她撕破脸。 毕竟外人看来,那样好的一门亲事,让她横插一脚搅黄了,这笔账不算在她头上,算谁头上去呢? 果然只有利益才是永远的。 孔承开当殿上折弹劾她,摆明了是孔家的立场,那就是孔如勉的态度。 姜家和孔家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姜承德都M.ZZWTwX.coM